花琳琅腳步猛地收住。
這時芳芳跑過來,在旁邊揮著拳頭給流雲加油打氣:“流雲哥哥加油,破百了破百了!流雲哥哥好棒!”
盟胥也是一邊揍一邊笑道:“好小子,竟然能在我手下撐過百招,還以為你這段時間沒在家會懈怠,看來是沒有了。”
“哼!看不起誰呢?我跟著我姐敢懈怠嗎?少說廢話,再來!”流雲一邊豪氣地放狠話,下一秒卻又利索地就地一滾,拔腿就跑。
盟胥又氣又笑:“你這逃跑的速度也是沒誰了,有本事站著讓我打。”
“你有本事追啊,輕功都快不如我了,盟叔你也太遜了!”
“我遜?好好好,今兒不打得你跪地求饒,老子跟你姓!”
兩人一會兒上房一會兒上樹的,周圍路過的人都見怪不怪,花琳琅怔怔看著,感覺流雲身上有種和崇螢極度相似的生命力。
那種蠻橫的能量,讓他們無懼一切。
過去她以為她的驕橫和崇螢的囂張是差不多的一回事,如今卻明白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態度。
看著流雲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來挑釁盟胥,花琳琅心裡驀地湧起一股生機,似被這種野蠻的生長力感染,讓她手腳都跟著一起微微發熱。
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崇螢,像流雲一樣……不,她一定可以!
花琳琅握緊了拳,昨夜的迷茫漸漸散去,她好像知道自己要走哪條路了。
“花家的小丫頭?”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花琳琅回過頭,看著挎著一竹筐草藥的老者,麵露疑惑地問:“您是……”
鶴夫子笑笑,抬手順著自己的胡須道:“老朽鶴夫子。”
“您就是鶴夫子?”
花琳琅驚訝地睜大了眼:“我哥哥總提起您,也一直在等您的信。”
“嗬嗬。”鶴夫子笑笑,沒提那封送去禾霧醫館的信。
花琳琅看著他手中竹筐,問道:“您這是要去曬草藥嗎?我幫您吧。”
她接過鶴夫子手裡的竹筐,跟著他往太陽正好的空地走過去,幫著他將草藥拿出來,再一一擺好攤開。
花琳琅還是好奇鶴夫子為何會在這裡:“您為什麼不去找我哥哥呢?或者給他寫封信也行啊,哥哥很擔心您的。”
鶴夫子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單純的女娃娃,笑得慈祥又無奈:“小丫頭,你跟你哥哥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著你,老頭子我就像看見了那個徒兒一樣。”
花琳琅微微怔愣,聽到鶴夫子歎了口氣道:“書信寫不寫都一樣,見麵不見麵也都沒差彆。”
“怎麼會沒差彆呢?哥哥他很想您的。”花琳琅急道。
鶴夫子看她一眼,微微笑道:“我教他醫術,並非是為了讓他救花家一家人,而是為了讓他救天下人的。”
花琳琅倏地僵住。
鶴夫子歎道:“隻要他一日沒有走出花家,一日還困在那一小塊兒地方,看不見天下百姓的苦,那麼這個徒兒我不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