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晏離轉過身,臉上還是那副漠視一切的冷,隻有在看向崇螢的時候,紫眸中才會不自覺稍微多了點溫度。
他將短笛遞向崇螢,帶著笑意的口吻詢問:“你還要嗎?”
崇螢心裡本來就因為這個短笛有點彆扭,見他這麼一問,心裡的彆扭感頓時就更重了,當即擺手道:“不要,送你了。”
笑話,晏離用過的東西,她可不想再用。
她的嫌棄太過明顯,晏離低笑出聲,順從地將短笛收起來。
他看了眼醜夫,又問崇螢:“這個人你還要嗎?”
崇螢點頭:“我要帶走他。”
讓醜夫死太過便宜他,她要讓他餘生都在這樣雙重的痛苦中煎熬,但又不放心晏離將他帶走,畢竟以晏離的心性,難保有一天不會聯合醜夫再做出點什麼事。
晏離倒是沒想那麼多,隻點點頭道:“行,那我就不多事了,再見。”
他轉身欲走,走出三米後又停下,轉過頭用一種很複雜很複雜地眼神看著崇螢。
流雲和花星樓本來就一直防著他,見他又停下,下意識就警惕起來,流雲瞪著他道:“你想乾嗎?該不是想動手吧?”
花星樓也皺眉道:“今日沒有螢兒,你未必對付得了你的仇敵,現在動手未免有些出爾反爾吧?”
晏離沒理會兩人,甚至可以說他從頭到尾都沒將流雲和花星樓看在眼裡,深紫的眼眸隻定格在崇螢身上。
崇螢挑了挑眉:“還有事?”
“嗬。”
晏離忽地一笑,搖頭感慨道:“隻是忽然想起此次重逢,倒是還沒來得及和你敘舊。”
聽見“敘舊”兩個字,崇螢立刻一陣惡寒:“彆,我和你無舊可敘,隻有仇怨。”
“嗯,我知道。”晏離輕輕點點頭,“我還以為我一露麵你就會殺我,沒成想你還會與我合作。”
崇螢冷哼一聲道:“我不過是給你一個報血仇的機會罷了,但不代表我忘記了你對我做過的事情,下次見麵,我必殺你。”
“好啊,我等著。”
晏離用崇螢的短笛指向她,像是在挑釁,又像是承諾:“下次見麵,我也不會再對你留情,這個天下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
說罷,身影一閃躍上屋簷,接著消失不見。
流雲有些不解:“姐,咱們為什麼現在不殺他?咱們三對一,肯定能得手。”
“得不了手的。”
回他話的人是花星樓,他歎了口氣抓過流雲的手:“你自己看看。”
流雲愣了下,低頭看向自己掌心。
隻見本來一無所感的掌心此刻遍布灰青色,一條隱隱的紅線正貫穿其中。
“這什麼玩意兒?”流雲大驚,“我中毒了?”
可他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竟然一點異樣都沒有察覺。
“不是中毒,或者說你將會中毒。”花星樓道。
流雲沒聽懂:“什麼叫將會中毒?”
崇螢看著晏離消失的方向,對流雲道:“這毒無聲無息,所中之人若是一個時辰不動內力自當無事,但若動用內力,勢必內臟受損,毒氣攻心,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