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章點點頭，歎了口氣道：“朕這一生……隻怕也就最後這個決定是最正確的了。”
他站起身，朝大太監點點頭，轉身從後麵離開。
大太監這才高呼一聲：“陛下退朝。”
眾人：“……”
沒人聽見，隻顧著攔流雲了。
——
且不說宮裡的熱鬨，戲班子後院，崇螢扶著神仙爹進屋之後幫他把了把脈，隨即扔開了他的手道：“就知道裝可憐，說罷，把流雲哄進宮裡乾嗎去了？”
“寶貝女兒這麼聰明，還能猜不出來？”
季曜穹笑著往椅子上一靠，伸了個懶腰道：“真是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皇宮風水不合，一走進那地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崇螢：“……”
明知道他又是在使苦肉計，但還是走過去幫他按了按肩膀：“覺得不舒服就彆去了，你若還想住在這裡，那咱們就住這裡。”
“嗬嗬，傻閨女。”
季曜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想說什麼，花星樓扛著麻袋走過來，季曜穹看了眼問：“這是什麼？”
崇螢朝花星樓使了個眼色，他將麻袋扔在地上，不知道是疼還是怎麼，醜夫在裡麵哼哼唧唧地哀嚎起來。
花星樓打開麻袋，露出醜夫的臉，季曜穹立刻皺起了眉頭：“這什麼醜東西？你從哪個垃圾堆撿回來的？”
崇螢解釋道：“這就是那個醜夫，爹爹不認識他嗎？”
“嗯？”
季曜穹愣了下，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勉強忍著被汙染眼球的惡心，低頭多看了兩眼醜夫，隨後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點眼熟。”
“唔唔嚶嚶……”地上的醜夫哀嚎出聲，還吐了口水和血水，季曜穹嫌棄地直擺手，吩咐花星樓：“趕緊把人扔院子裡去。”
等花星樓將人帶出去後，崇螢才問及他和醜夫的過往恩仇來。
季曜穹想了好一會兒，才蹙眉不確定道：“你不是說他是漓國人嗎？我隱約記得你娘提過，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隨手救了一個漓國人，後來我們倆遊船的時候，那人還來道謝，似乎就是他。”
“就這？”崇螢愣住了，“沒彆的了？”
“沒了啊。”見女兒呆愣的樣子，季曜穹好笑地捏捏她臉頰道，“怎麼，你以為爹爹和你娘親做了什麼愧對他的事情，才惹得他又是滅漓國又是滅季氏的？”
崇螢點點頭。
何止他這麼想，所有人都這麼想啊。
如果沒有深仇大恨，哪有人會做這種事的？
季曜穹歎道：“人心這東西隻要一個瞬間就能扭曲，你娘親那麼美，他生了歪念再正常不過，而我們身居高位，他靠近不行，那就隻能將我們拉下來。”
崇螢抿了抿唇，她還以為隨輕塵和醜夫過去有什麼交集，沒想到僅僅是做了個好事，也能遭到這種報應。
現在想來，她給醜夫的懲罰還是輕了！
季曜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狐疑地看著她問：“你帶他回來乾什麼？想做實驗？試藥？”
“不是啊。”崇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當季曜穹聽到她打算養著醜夫，好讓他一遍遍嘗儘苦頭的時候，不由愣了下，隨即輕笑搖頭：“沒必要，家裡養著這麼個東西多有傷風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