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穹那日的話在她耳邊閃過,崇螢緩緩吸了口氣,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晏離不見了,蕭燼也不見了……
會這麼巧嗎?
可如果蕭燼是去對付晏離,那這麼久過去,總該有個結果才是,但卻什麼都沒有。
崇螢微微咬唇,忽然覺得其實季曜穹的提議也挺好。
還是把那人腿打斷拴在身邊好了。
她既煩他,不想和他重歸於好,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些放不下。
她很清楚,她這人大約是有些戀舊的。
前世怪老頭剛開始對她多壞啊,但她就那一個可以稱得上“家人”或“長輩”的人。
她不願意原諒他,即便他後來替她操了半輩子的心,把所有心血都付出在她身上了,她也始終不肯叫一聲師父。
可就算她每每說話毒舌懟的他吹胡子瞪眼,卻又最終還是沒和他斷了聯絡,直到他和祁都死了,她也還住在那個“家”。
再不好,那也是她唯一的家。
蕭燼是她在這個時代付出的唯一真心,是她期待過的家。
這個家不夠完美,她親手給拆了,可冥冥之中,卻好像總有一道聲音在對她說,彆這麼快做決定,不然會後悔的。
她不知道這聲音是她自己的心聲還是直覺,但奇怪的是蕭燼總讓她想起前世,想起怪老頭和祁,所以她舍不下。
“唉——女大不中留啊!”
一道陰陽怪氣的感慨自窗外響起,崇螢回神,看著不知何時靠在窗口的神仙爹,扯了下嘴角道:“爹爹,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進來說話?”
“唉喲原來寶貝女兒眼中還能看見我啊!”
季曜穹誇張地拍著手道:“我可來了好一會兒了,隻是有人望景出神,連親爹說話都聽不見,唉……”
瞧著親爹這是又演戲演上癮了,崇螢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待轉過身走出門時,卻已經換上了最狗腿諂媚的笑容,熱情地扶著她的“老父親”:“哎呀爹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看不見您呢?您在我心裡可是占據了十分之九的江山呢!”
季曜穹一聽這話,瞪起那雙好看的狐狸眼問:“才十分之九?很多嗎?你在爹這裡可是十成十呢!”
哼,哄不好了!
崇螢嘴角微抽,笑著道:“二叔要是聽見您這話該哭了。”
季滄序那一個兄控,隻怕流雲和她加起來都沒季曜穹在他心裡的占比大,結果在季曜穹這裡竟沒排上號。
季曜穹大手一揮道:“他哭什麼?這事兒他早習慣了。”
崇螢:“……”
明白了,永遠處在他們家食物鏈低端的二叔。
禦書房裡,正監督兒子上課的季滄序忽然打了個噴嚏。
奇怪,誰又在背後說他了?
季滄序剛揉了揉鼻子,一轉頭就對上兒子嫌棄的眼神:“說了讓你去睡非要跟著我,是大伯不要你了嗎?”
季滄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