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陽小聲道:“不過他進去的時候背著包袱,應該是帶有乾糧。”
蕭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揮手讓幾人下去之後,他一個人坐在桌前靜靜沉思。
他麵前擺著一盤黑白棋子,雙方明暗不一,敵我不明。
蕭燼捏起黑色棋子放在其中一個位子,下一步換了隻手執白棋,放在黑子旁邊,於是黑子四方被白棋包圍,死了。
蕭燼拿起那個黑棋,目光微微閃爍。
他現在就像是這個即將被圍的黑子,唯一的優勢就是蕭寅和晏離還不知道他在這裡。
至於蕭寅死在行宮這個可能性,蕭燼是沒想過的。
蕭寅千裡迢迢從丹國到這裡,不可能就什麼準備都沒有,而且他和青二一路同行,卻一直沒動手,直到幾日前才忽然殺人。
蕭燼猜測,大約是蕭寅從青二口中套出了什麼關鍵信息,所以才先下手為強殺了青二,好趕在晏離之前進入行宮。
而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在晏離之前殺了蕭寅,封了行宮,再殺晏離。
蕭燼看著棋盤,打定主意之後,讓蕭丁找來紙筆寫了幾封信件。
他決定來做殺晏離這件事,也絕對有把握能殺得了他,但卻沒把握自己能從晏離手中全身而退。
何況如今還加了個蕭寅。
所以他總要在動手之前安排好一切,包括淩王府的勢力,包括崇螢……
想到崇螢,蕭燼下筆的手慢了些許。
他想起最後見她時的場景,那日她應是看出了什麼,他如果毫無交代就消失無蹤,她會自責的吧。
她那樣口硬心軟的人,總是將他人的事當做自己的責任,想要以一己之力護住所有人。
那日他也正是看出了崇螢懷疑的眼神,才吩咐蕭癸快些離開的。
他怕她真的返回詢問,雖然這個可能性小之又小,但若是她真的返回,他是騙不了她的。
崇螢的眉眼在他眼前閃過,蕭燼仿佛看見她如冷霜一般高傲的眸,還有藏在眸底的柔善。
他又想起兩人的初遇,當時當日他以為是人生最黑暗絕望的時刻,如今想來卻是上蒼憐憫他,賜予他的奇跡。
一滴濃墨滴在紙張上,喚回了蕭燼的神思。
他唇角卻仍勾著笑,緩緩繼續寫了起來。
寫完幾封信後,他將蕭癸和蕭丁叫到房間裡,叮囑蕭癸:“此次行動蕭丁跟著我就行,你帶上書信去找蕭甲,信中我已經寫明一切,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蕭癸愣了下,皺眉不樂意道:“我不走,就蕭丁一個人跟著您我怎麼放心呢,他輕功還沒我好呢!”
蕭丁也少有的沒有和蕭癸拌嘴,而是勸道:“主子,不然找個信使將信送走,我和蕭癸都留下吧?”
“這次的敵人可不止蕭寅一個,晏離手下還有人呢,就我一個,我怕保護不了您。”
“對啊對啊。”蕭癸也連忙道,“主子,讓我留下吧!”
蕭燼卻搖頭道:“季氏行宮和其他皇室行宮不同,與其說他是行宮,不如說他是地宮更貼切些,我們行走其中要隱蔽再隱蔽,三個人動靜太大,會打草驚蛇。”
蕭癸急道:“那我守在外麵也行啊,隻要主子彆趕我走就好。”
說到急處,他噗通一聲跪下,求道:“主子,您如今本就受傷,如何能離得了人呢?讓我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