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銓睜開眼眸,瞧見麵容慈祥的林素,她端著粗瓷碗的雙手。
僅僅隻是手背,都已經粗糙不堪。
指節上還有著細小的傷口。
想到父親多情,被她的廚藝俘獲了心。
郗銓眼眸中閃過悲痛,接過粗瓷碗,淺抿了一口熱湯。
“我再去給你盛些瘦肉筍片來,你忙了一晚上,吃完了就去歇息。”
林素話語急速,盛來之後,對著薄厚均勻的肉片淺笑。
“這是祝姑娘切的肉片,手藝真是好。”
郗銓抬眸,先看了一眼,微笑著接過,才吃了幾口。
眼眸的餘光中就看見了向這邊走來的周愉。
麵上的喜悅頓時被厭惡替代。
林素瞧他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不開心了。
正要問他是怎麼了,就聽見一聲嬌柔的“郗大人。”
人未到,聲先至。
光聽聲音,林素也明白了郗銓為何不高興。
郗銓將碗筷塞到林素手中,起身朝屋內走去。
林素目送著郗銓進屋,且關上了竹門。
周愉婀娜多姿,步子輕快,提著裙擺小跑而來。
到了屋簷下,見竹椅之上的人不在,忙去詢問林素。
“林姨娘,郗大人呢?我剛還看見呢!”
周愉嬌俏的麵容上有著不快,皺著去看放碗筷的林素。
林素微微抬眸,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周小姐過來作甚?”
周愉抬起細嫩的手指,“他喘症加重,給他做了香包。”
林素聞言,眉心一皺,不滿地看著周愉。
“這些可都是金貴物,商序有應諶調製的藥丸,用不著周小姐的!”
周愉不滿地看著林素,“你隻不過是郗家的妾室,還輪不到你說這些吧!”
林素眉眼中有著笑意,話卻如刀子一般:“謝謝周小姐提醒,如此,你就當我是個沒臉沒皮的婦人。”
林素全然對周愉沒有半分好感,目睹郗銓拒絕過她多次。
什麼話都說儘了,周愉不管不顧,一廂情願。
“你三翻四次來打攪商序,他有孝在身,談婚論娶更是不可。你有未婚夫婿,纏著他作甚,你是名門富戶出身,怎就不講點禮數?你的名聲不要了?”
周愉眼眶紅了又紅,言語中帶著哭腔。
“你這話說得過分了,我給他送香包抵製喘症發作,何錯之有?”
“大錯特錯,趕緊走,彆影響商序歇息。”林素怒目直視著周愉。
周愉抹了眼淚,抽抽搭搭的,想了好一會兒,隻說出來一句:“不可理喻。”
林素瞧著欣喜而來,一身狼狽離開的周愉。
無奈地歎口氣,轉身時,瞧見祝延曲和言巧心都對她投來疑問的眼神。
她勉強地笑了笑,沒解釋什麼,轉身就去做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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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巧心側眸,雙眼滿是不解,對祝延曲吐槽道:“這個周愉,打攪大人很長時間了,話裡話外,要大人娶她。”
祝延曲瞠目:“她不是有未婚夫嗎?”
這是祝延曲到這裡,吃到關於郗銓的八卦。
言巧心輕輕地踮腳,湊到了祝延曲的耳邊,壓低聲音。
“她怕淪為農戶,跟著大人呢,至少有郗家軍和郗家的丫鬟小廝,她平時頤指氣使慣了,哪裡能受得住這艱苦的日子。”
“初到這裡,就她哭得最凶,起初還有男子見她貌美如花,身姿窈窕,都想博紅顏一笑。可日子一久,自身都過河難保了,就沒人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