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榷沉著臉,微微皺起了眉。
他已經想不起自己跟展奕在一起的時候究竟是怎麼相處的了,好像那段感情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麼特彆的、難忘的回憶,而隻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稀鬆平常的一天。
君榷努力回想著他們當初交往時的情景,卻因為沒什麼特彆的,而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見到展奕的第一眼——展奕在人群裡仿佛會發光,讓向來就是光源體的君榷第一次有了被耀到的感覺。
所以他喜歡展奕什麼呢?
隻是臉嗎?
君榷的視線又一次停在了展奕的臉上,手中的筷子停在碗裡一動不動,見展奕隻是夾了三文魚放在碗裡,還沒開始吃,立刻狀若無意地說:“我沒覺得靳言希跟你的關係會影響集團的形象。”
“嗯。”展奕抬起眼,看向君榷。
“我如果真這麼想,當初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君榷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不可聞,語速也快得離譜。奈何展奕坐得近,居然真的從他斷斷續續、零零碎碎的悶聲裡把整句話給拚湊出來了。
展奕以前就對君榷和原身之間的關係有過猜測,但他畢竟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而君榷也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什麼,這讓展奕的猜測就一直隻是猜測。現在好了,君榷親口說了出來,展奕當即就在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君榷大概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虛又小聲的說過話,而且還被展奕這麼盯著……話音落下,也不等展奕再說點什麼,他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恢複了一貫的理直氣壯和強硬,“吃飯!”
這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再多也沒有了!
君榷不去看、不去想對麵的展奕現在是什麼表情,隻專注地低著頭盯著自己麵前那一小份三文魚。
剛才碟子裡是幾片三文魚來著?五片還是六片?
……
展奕心裡已經做好了被君榷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準備,甚至也已經在腦子裡模擬過了,如果君榷還要再問,他就實話實說,把原身和靳言希的關係告訴君榷,卻沒想到君榷竟然把話題揭過去了。
這讓展奕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挺迷惑的: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君榷就不問了呢?
就在兩人安靜吃著晚餐的時候,展奕放在桌上防塵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君榷幾乎是下意識就往展奕的手機屏幕上瞟了一眼——他視力好,一眼就看清了屏幕上黑底白字亮著的“靳言希”。
看到這個名字出現在展奕的手機屏幕上時,君榷心中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展奕愣了一下,隨後才拿起手機,邊起身,邊帶著歉意地對君榷說:“抱歉君董,我出去接個電……”
君榷挑了挑眉,不等展奕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不用特意出去,就在這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