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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暴雨夜,悶熱又潮濕。秦裡脫掉服帖的黑西裝,手指勾住襯衣領使力一拉,那股窒息感才得到緩解。
冒著細微火星的煙頭,被飄進來的雨點潤得明明滅滅。他緩緩呼出一口濃白的霧氣,筆直地站立在窗邊。
椅子上的筆記本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似乎有所察覺,將窗戶關上一半。
“叩叩——”
有人恭敬地走了進來。是古念。
“秦行政官。”他順從地低下頭,“那兩個Alpha應該如何處置?”
秦裡默不作聲地撿起座椅上的筆記本,似乎思考了許久,開口道:“違背性彆。”
古念愣了愣,他小心翼翼地看過來,像是確認一般再次問道:“……有這個罪證嗎?”
秦裡合上筆記本,在煙灰缸碾掉已經潤濕的煙頭。
“很快就會有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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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泛完全是被雨點砸醒的,等他猛地睜開眼,就看到窗戶在風中呼呼作響——季談走的時候,沒關窗戶。
他迫不得已爬起來關窗。
因為睡在靠窗的邊上,他半個身子都被打濕了。他抬頭望向掛在電視機上頭的時鐘——大概睡了兩個多小時。
一醒過來就很難再入睡。好在這個旅店還有衛生間,等他洗了個澡後知後覺數人頭,才發現少了個人。
季談平時睡沙發,和他並不在一個房間。乍沒看見他,總覺得合情合理。
“嘖。”他緩慢按揉太陽穴,自己這是睡懵了麼?
當時是怎麼睡過去的,黎泛也覺得不可思議。按理來說,他起碼會將他們安頓好,再考慮要不要睡覺這回事。
結果他自己成了被安頓的那個。
他的指尖敲在桌麵上,發出“篤篤”的細微聲響。所以,那家夥又跑到哪兒去了?難不成文青病發作,暴雨夜跑去散步去了?
他正為自己跳脫的想法感到發笑,“散步”的人就回來了。
“誒?”渾身濕透的季談詫異地看向他,“你醒了?怎麼不繼續睡啊。”
他邊說著,邊把濕透的襯衣扒下來。門還沒關,所以他光著膀子在門口把水擰乾了,才關門進來。
黎泛一時分不清,這算是貼心還是缺德。
他幽幽問:“這麼大雨,去乾什麼了?”
季談把衣服晾起來,聽他問起,就憨憨笑道:“去跑步了,哪裡知道會下這麼大雨,我先去洗個澡啊黎哥。”
這也是謊話,天色陰沉刮大風,很明顯的暴雨預兆。不過黎泛沒吭聲,直到季談洗完澡,從衛生間探出頭來:
“黎哥……”他無辜地眨眼,“我沒有衣服穿了。”
黎泛扶額:“……這個時候上哪兒給你找去?”
“那……我……”
衛生間窸窸窣窣的。最後,他在腰間潦草地圍了個浴巾,就這麼大喇喇出來了。看到黎泛麻木中帶著絕望的眼神,他很有求生欲地遞過來一個東西。
是一個抑製劑針管。
黎泛拿在手裡,問他:“……你們那種情況,都沒想到用?”
“你就當是我勤儉持家,給你省了一個。”季談說完就想摸上床。他是真的困了。
“慢著。”黎泛站起身,“出來,有話要跟你說。”
季談可憐兮兮地扒著床:“……可是我想睡……”
“是關於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