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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也是平平無奇的家常菜。季談想要回憶起如何處理雞肉,雖然印象中喝過很多次雞湯,但似乎一次都沒做過。
他試圖回憶其他肉類的做法,但記憶總是太遙遠。他拿不定主意,又不想浪費食材,突然想到自己完全可以向黎泛求助——他可比自己會生活多了。
“你問我怎麼做雞湯?”臥室裡黎泛已經坐了起來,不知道是努力多久的結果。
他皺起眉,不耐煩地說:“隨便吃點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季談:“可是我也想吃。”
黎泛定定地看著他,季談猜測他的下一句應該是:你想吃什麼與我何乾。
但他卻是默默盯著看,然後斥責道:“記憶力就這麼好?都不用做筆記?”
於是季談把那張草稿紙扒拉過來,資源重複利用。
黎泛看不慣他,但也沒再多挑刺。雖然此人發情期極難伺候,但他都生病了,就讓讓他吧。季談的心態很平和。
經過指導,他做出來的雞湯隻勉強達到及格線。有時候季談也不明白,同樣的食材同樣的步驟,做出來的東西為什麼就天差地彆呢?
雖然如此,黎泛還是很給麵子地吃得啥也不剩。飯後,季談本想再一次把他抱去床上,他卻死活不願意了。
“好吧。”季談並沒有勉強。
洗碗時,他聽到臥室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黎泛淺淺的抽氣聲,有些無奈地對在一旁打下手的黎晝說:
“你哥,一直都這麼犟嗎?”
黎晝深有同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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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又是失眠的夜晚。他起身來到陽台,手指下意識碾動,似乎是需要某種麻醉神經的東西。
“西糖。”他垂眸,克製住自己下意識的動作。
“在。”含有電流的、磁性又平緩的聲音再次出現。
“我還以為你休眠了。”
“我知道你有話要問。”
季談頓了頓。“好吧。”他說,“還是那個問題,被詹玫打斷的那個問題。我對你有什麼承諾沒有履行嗎?”
“有。”
“……”
看它這毫不遲疑的回答,看來比想象中的怨氣大啊。
他又謹慎地問:“……有多少?”
“很多。”
季談已經不想問到底有多少了。細數承諾不會有任何意義,他開始反思,難不成自己許下承諾承諾的太過隨意?
現在睡不著,也是因為答應了夏寒卻沒有履行承諾。
他看著鬨鐘的時針走過十二點,突然就如釋重負起來。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終於不用記掛那個離譜的承諾了。
“其實這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怎麼就這麼大壓力呢?夏寒也沒有很期待我去吧。都怪這個世界聯通不發達,應該問他要個號碼,今天不能去,直接打電話說有事來不了,我就不用煎熬地等待承諾失效了……”
他有些抱怨。在這個世界他沒有手機,因為辦電話卡需要上傳的居民證,而他是個黑戶。盜用彆人的也未嘗不可,但黎泛顯然並沒有來得及搞定這事。
說白了,季談來到這個世界甚至還沒有兩周。
“這是你的借口。”西糖卻說,“以前的你,本來就喜歡許下各種承諾。”
顯然,季談現在變成了以前的自己。
他有些憤懣不平:“那以後的我呢?就沒有言而無信過嗎?”
“沒有。你本來也很少說話。就算是說話,也是通過腦電波交流,從來沒像你現在這樣張嘴和我說。”
“……在來到這個世界前,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你說,一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