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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崕仙似乎剛沐浴完,頭發上濕漉漉的,披散的烏發齊腰,如玉的臉每一分都恰到好處,稱為絕色不為過,真真是有仙人下凡之姿。
他見到蘇子言也不意外,兀自向山洞走去。
沒分到半點眼神的蘇子言,摸不準他的態度,隻能低著頭默默跟在他身後。
思考了半天,蘇子言還是準備先道歉,十分誠肯道:“對不起。”
聽到他的道歉,雲崕仙驀地停下了腳步。
蘇子言一時不察,一頭撞在他的背上。
“哎喲!”脆弱的鼻梁骨撞在脊背上,痛得蘇子言淚花在眼裡打轉。
一隻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手,輕輕捂上了他的鼻尖。
“小心些。”雲崕仙見著他發紅的鼻尖,一向沒起伏的聲線裡,帶上了罕有的無奈。
蘇子言被他捂著鼻子沒說話,怕一開口,上嘴唇就會碰到師尊的手。
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師尊的手好涼!像六月裡的冰棒,帶著點初雪天凜冽的寒氣。
這溫度跟他的大蛇好像,要是三伏天能抱著師尊睡覺,絕對是天然的冰櫃!一個字,爽!
抱著師尊睡覺?艸!想什麼呢?
變態……
蘇子言狠狠唾棄了自己,怕自己又胡思亂想對這隻冰冷的手想入非非,趕緊悶聲悶氣道:“師尊,我好了,鼻子不疼了。”
“嗯!”雲崕仙鬆開手,又繼續朝山洞方向走。
蘇子言瞧著那落了塵的竹屋,不由道:“師尊為什麼不住竹屋?山洞太潮濕了。”
“為師一個人習慣了。”
“可徒兒想住竹屋,師尊,咱們今天搬進去可好?”蘇子言壯著膽,小心翼翼的勾了勾自家師尊的袖角。
雲崕仙斜眼看著捏在袖上一截白嫩的手指,依舊麵無表情的往前走著,腳邊的青草地卻突然開出了幾朵野花,兀自欣喜的開著。
“師尊?師尊……徒兒不想住山洞。”見雲崕仙不理他,蘇子言得寸進尺,乾脆一把抓住了他半個衣袖。
雲崕仙被他半拖著,走向山洞的腳步停了下來。
“不回雲落峰了?”
“不回了。”蘇子言訕訕的搖頭。
師尊果然知道他住在雲落峰,他心念急轉,撒謊道:“徒兒不是故意去麻煩掌門師侄的,主要是徒兒出門這麼久,怕師尊生氣,所以才不敢回琉璃幻境的。”
見雲崕仙不說話,蘇子言趕緊又繼續扯謊道:“師尊,徒兒不是故意騙您的,當初真的隻想出門半個月,結果後來我出了點意外回不來,才拖了一年之久!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怕您生氣,才一直不敢回來。”
雲崕仙不知信了,還是不信,隻答不對題道:“萬年都過來了,一年又算什麼……”
蘇子言一頭霧水:“什麼?”
“沒什麼!”雲崕仙輕輕搖頭,眼底深處卻遺留著萬年的孤獨落寞。
直到把目光複又落回蘇子言身上,那雙漆黑的雙眸才染上色彩。
他道:“回來了就好,為師不怪你。”
師尊真好說話!
“那咱今晚住竹屋?”蘇子言死皮賴臉道。
“都依你。”
***
爬上墊了薄被的竹床,蘇子言滾了一圈,發出舒服的喟歎:“毛毛咱回家了!呼~開心……”
小金毛:“在雲落峰你不也呆的挺開心?”
“誰說的,雲落峰再好,也不比上琉璃幻境,畢竟這才是我的家,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
小金毛眯了眯針眼大的小眼睛,揭穿道:“蘇蘇其實早就想回來吧?隻是在我麵前立下了旗子,不好意思自己打破,對不對?”
“沒有。”蘇子言把頭躲進被子,小聲道:“師尊他今天不出現,我才不回。”
“切!死鴨子嘴硬……”
蘇子言哼哼幾聲沒再搭話,小心的在竹床上又翻了個身,動作也沒敢太大,畢竟竹床一動就嘎吱嘎吱響,而師尊就睡在隔壁。
今晚遭遇太刺激,半隻腳差點踏進了閻羅殿,蘇子言一時半會也睡不著,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盯著青色的竹瓦發呆,像想到了什麼,從貼身衣裡摸出那片黑鱗來。
黑色的蛇鱗在黑暗中也閃著冷冷的寒光,蘇子言拿到近前看了又看。
“毛毛,你說這究竟是什麼?”
小金毛也湊近看了看,最終搖頭:“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師尊。”
“不敢。”
“那……有空去問掌門,他或許知道。”
“有道理。”蘇子言小心的把它收了起來。
鱗片冰寒的觸感留在掌心半天都沒消散,那感覺像極了師尊的手。
“毛毛,你發現沒,師尊身上好冷,一點溫度都沒有。”
“有的人血熱,有的人天生血涼。”
蘇子言想了想點頭:“顧未寒那貨血就熱,讓他按肩頭,他那雙手仿佛自帶小火爐,嘖……”
話風一轉,他又問:“毛毛,血涼有沒有什麼隱患?渾身上下冰涼涼的,難道不難受嗎?”
“不知道。”小金毛搖頭,小腦袋可愛的歪了歪道:“你要擔心,可以給他補補!”
“補?用什麼補?”
“藥酒呀!”小金毛理所當然道:“咱在南疆時,寨子裡不是有很多族人用毒蛇泡酒補陽。”
蘇子言點頭:“有道理,明天去捉幾條毒蛇泡酒送給師尊,就當謝謝他這次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