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蘇子言期待道:“那你查到什麼了嗎?”
裴寄搖頭,歎了口道:“啥也沒查到,我剛想去找你們,結果你們就來了。”
“你們是怎麼找上我的?”裴寄走向虎皮座椅,又躺了下去,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對著蘇子言道:“看你們一路上風塵仆仆,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蘇子言舉起手上的東西,在他麵前晃了晃,“裴寄,你的劍,它沾在我手上好久了,麻煩你將它弄起來。”
裴寄從一開始就看到了它,輕聲笑了笑,不在意道:“從前是我的劍,後來被程歌搶了去。”
蘇子言一怔:“程歌又是哪位?”
“祁北修的師弟。”
裴寄在名貴的紫檀木桌上拿了個果子,在衣裳上擦了擦,啃了一口道:“程歌與我同為劍修,他是紫霄宗大長老的兒子,劍修之道隻有第一不做第二,因為我比他厲害,所以被他視為眼中釘,一心想要超越我。”
“當初擇劍之時,程歌上了藏劍峰,而我被打壓進了劍塚,劍塚中全是殘劍。”
“萬鈞劍便是我在劍塚找到的一把殘劍,當時劍身受損,劍刃上到處是缺口,裡麵的劍靈也不複存在。但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它就很順眼,劍塚有其他還不錯的殘劍,我也沒要,隻選了它。”
“但它破損的太嚴重,完全用不了,我隻能讓煉器峰的周風臨幫忙修複。”
“周風臨這人做事追求完美,修好劍身之後,又發現劍內有殘破的法陣,就算修複劍身,劍內陣法殘破,那萬鈞劍依舊是把廢劍,他不甘心便找到了當時還隻是小有名氣的祁北修。”
“當時的祁北修與周風臨關係要好,祁北修知道是我的劍後,便將自己關在屋中兩年,修複了劍內原本的法陣,他覺得還不夠完美,又在劍中複刻了上萬個法陣,一劍發,萬劍出,做到了真正的一劍萬鈞。”
“當時萬鈞劍被修複出爐時,整個紫霄宗上都紅光大盛,龍吟鳳鳴聲不斷,餘音繞梁三日,鳥獸接踵而來。”裴寄說到這,頓時滿臉的緬懷之色。
“就因為這把劍的出世,周風臨和祁北修名聲大振,一個被捧成了煉器高手,一個成了陣法天才……”
蘇子言:“後來呢?”
“後來……”裴寄笑了笑,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冷漠。
“仙魔大戰後,我被封了修為、挑斷手筋後,關入紫霄宗的婆羅煉獄,程歌奪了我的劍,強行斬斷了我與萬鈞劍的關聯,當著我的麵讓萬鈞劍重新認了主……”
他的目光在萬鈞劍上停留片刻,歎息一聲又收了回來。“所以……它後來是程歌的劍。”
“不,它是你的劍,一直都是你的,是祁北修耗儘心血替你做的劍,你摸摸它……摸摸看。”蘇子言鬼使神差的開了口,話說完他自己都一臉懵逼。
裴寄沒說話,卻也沒伸手。
蘇子言是真不想被這把神劍粘在手上一輩子。
他知道,裴寄不肯接劍,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祁北修的原因,因為這把劍是祁北修耗儘心血幫他改造的,那些曾經的好與後來的背叛相對比,讓裴寄完全接受不了,隻要一看到這把劍,就會想到曾經的愛與恨。
蘇子言苦口婆心的勸道:“不管祁北修怎麼樣,也不管程歌怎麼樣。這把萬鈞劍沒有錯。”
“你不能把祁北修犯下的錯,讓萬鈞劍背,它一個死物不能開口,不能伸冤,你這樣對它很不公平。”
裴寄的神情有些動容,魔族天生紫色的瞳孔裡波濤洶湧。
蘇子言將萬鈞劍移向他,繼續道:“它是你的,它也隻認你。你才破鏡而出,它便破土出世,我不知要去哪尋你,它卻千裡迢迢拖著我找了過來。”
“它帶你尋過來的?”裴寄有些詫異。
“是。”蘇子言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無緣無故會尋到血魔殿來?嫌命長?”
裴寄蹙起了眉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蘇子言手中的劍,萬鈞劍在劍塚時就沒了劍靈,雖被周風臨修複了劍身,但卻仍舊是死物。
死物是不會隻認一個主人的,所以當初才被程歌輕而易舉地搶了過去。
可現在又怎麼會如此有靈性?居然千裡迢迢尋了過來。
裴寄猶豫了一會,最終伸手握向了劍柄。
萬鈞劍似乎能感應到他的靠近,一直死死地粘在蘇子言手上的劍鞘,終於脫落了下來。
劍身不自覺的輕輕地顫抖,發出愉悅的嗡鳴。
感覺到它的親近,和它仿佛幼獸尋到親人般的快樂情緒,裴寄幽紫的瞳眸亮了亮,眼底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他試探著閉目深入感應了一下,這萬鈞劍竟然又生出了劍靈,還未成形,但是確實存在。
想明白後,裴寄一直附在眼上的那層迷霧,終於徹底散開來。
他一手握著劍,一手抓向了蘇子言的肩,滿臉的興奮道:“我有辦法能知道當年事情的經過了。”
蘇子言一臉疑惑:“什麼?”
“蘇小子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能幫的我一定幫。”蘇子言信誓旦旦道。
但突然想到這兩天的倒黴事,他又補充了一句:“前提是沒有生命危險,有危險我不乾。”
“沒有任何危險。”
“那你說。”
“萬鈞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劍靈,但既然它認我,就一定是在我活著的時候。它有靈識,就有意識,它一定看到了當初的一切。”
裴寄一字一句道:“你魂魄出竅附身到劍上,我會讓你回到萬年前,劍身是你的眼睛,劍靈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
“你幫我看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幫我查清楚,祁北修為什麼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