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言越想越刺激,已經知道未來的事了,如果這樣他還能死掉,那他也是該死了。
蠢!死!的!
師尊是鬥得過薑星辰的,可薑星辰一開始就說過隻準他一個人去,師尊去了,反而會讓薑星辰更加的狂躁警惕,所以在他手中的顧未寒是更加危險的,而自己也會因為受到製肘,一開始就會失去主動權。
換一種方式,如果師尊不去,隻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殺死薑星辰嗎?
自己是個普通人,沒有絲毫靈力,而薑星辰已經是乾元境高手。
雞蛋碰石頭肯定不行,隻能想辦法,靠智力,看能不能智取。
***
“傻乎乎的站在院外做什麼?冷不冷?”一隻手突然將他攬入懷中,清冽微涼的氣息竄入鼻端。
蘇子言回神,不用確認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他轉過身,回抱住了身後的人。
“師尊……”
“嗯。”雲崕仙尊看著他,仿佛在看什麼傾世珍寶,黑眸再也沒了以往的森然冷漠,似浸潤了一汪春水。
他拂去他頭頂的碎雪,問:“冷嗎?”
“冷啊!”蘇子言將臉埋入師尊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剛剛的思緒萬千全化成了無比的心安。
他輕聲道:“師尊抱著就不冷了。”
雲崕仙尊輕勾唇角,將他摟得更緊了些,“好,那為師再多抱抱。”
蘇子言卻窩在他懷中笑出了聲,這大半夜冰天雪地凍的,兩人站在外麵好傻,卻仍舊伸出了手擺到師尊麵前,撒嬌一般道:“手也冷,要捂捂。”
雲崕仙尊將他的手攏入自己掌心,催動功法,源源的熱度便從手上傳遍了全身。
蘇子言舒服的輕喟一聲,無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師尊的尾戒上。
他想了想,記得曾經師尊說過,這個戒指用他的精血鍛造而成,所以不需要靈力,他這個凡人也可以輕易使用打開這個戒指,最重要的是這個虛彌戒裡麵有無限大的空間,可以裝很多很多東西。
蘇子言像想到了什麼,突然眼睛一亮,一個計劃在他腦中緩緩成型,隻要這樣再這樣再這樣,那打敗薑星辰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仰頭道:“
師尊,這個戒指現在還可以送給我嗎?”
“它一直就是你的。”
雲崕仙尊取下尾戒,捉過蘇子言的手,試圖將它戴上了蘇子言的無名指。
蘇子言眼中滿是笑意,歪頭道:“師尊你知道嗎?在我們老家,隻有向心愛的人求婚,才會把戒指戴到對方的無名指上。”
他故意握緊了拳頭,笑道:“如果師尊不是這個意思的話,就不要給我戴上。”
雲崕仙尊一愣,卻沒鬆開他的手,隻問:“求婚?那是什麼?”
“就是宣示主權、求娶的意思。”蘇子言烏黑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紅著臉小聲道:“你若把這枚戒指給我戴上,那就說明未來我是你的人了,要捧在手心寵一輩子的。”
“好。”雲崕仙尊握著他的手,神情無比的嚴肅且慎重,像在做著一件什麼神聖的事情,虔誠的將這枚戒指戴上了蘇子言的無名指。
鄭重其事一字一句道:“戴上為師的戒指,就是為師的人了。”
“我沒有戒指,那就……”蘇子言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然後墊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開心道:“就先蓋個章!”
雲崕仙尊瞳色深深,他舔了舔唇角的水漬,頗有些意猶未儘。
蘇子言卻自顧自道:“師尊,徒兒認真考慮過了,三天後的事情,徒兒一個人去。”
“不可。”雲崕仙尊一愣,神色驀地緊張,抓在他手腕上的指節也不自覺地收緊。
蘇子言安撫道:“師尊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徒兒很怕疼的,也很怕死,有危險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
“我既執意要一個人去斷魂崖,那我絕對有萬無一失和必勝的把握,我確定自己絕對不會受傷,我才敢去。”
“師尊,你信不信我?”
蘇子言仰頭望著他,眼裡像帶著光,而麵上有著絕對的自信,可問出的話裡,安撫的同時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雲崕仙尊就這樣垂眸看著他,久久不能回神,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鬱色,握住他手腕的指節一點點緩緩的收緊,似乎想將他融入骨血,讓他成為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再也不分開。
“這是我最後一次私人的事情,也是我想最後一次獨立解決的事情。”
蘇子言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言語間卻沒有半點鬆動,執意且堅定道:“師尊,我想一個人去,我不想你參與。但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往後餘生,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跟你一起度過,再也不要分開。”
他還是軟乎乎的窩在他懷裡,可是語氣卻堅定不移,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雲崕仙尊沒有再強求,隻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好。”
“那天我想吃東聚來的八寶鴨,還有秘製烤翅,師尊要提前準備好,然後再來斷魂崖下接我。”
“好,為師來接你。”雲崕仙尊點頭。
烏雲全部散去,月上中空,如玉的月光照在白雪上,給天地鍍上一層銀膜。
雲崕仙尊垂眸看了他好久,突然彎腰雙手捧著他的臉,小聲道:“那為師也蓋個章!”
“啊?”蘇子言愣神之際,微涼的氣息已經鋪天蓋地的襲來,密不透風的包裹住了他,口腔裡一下湧入了一整個冬季的清冽甘甜。
***
三天後,蘇子言如約來到斷魂崖。
薑星辰綁著顧未寒正在崖頂等他,確定蘇子言是獨自一人之後,薑星辰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意。
被封了修為的顧未寒看到他頓時眼前一亮,緊接著臉色緩緩慘白,絕望道:“你不該來的,不該來的,走呀,快點離開這。”
“我要不來,你怎麼辦?”
“我不要你管,我的事也與你無關,你快點走。”
“你個小沒良心的……”蘇子言瞪了他一眼,不悅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啊!過了今天,往後,你什麼事我都不管了。”
蘇子言說完,也不再理他,把目光移向了薑星辰,冷冷道:“我來了,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了他。”
薑星辰看了一眼被自己丟棄在地上的人,隨意道:“可以。”
顧未寒本就隻是人質,現在蘇子言來了,那他的作用就達到了,所以要不要都無所謂。
蘇子言快步走過去,將顧未寒扶起來,拍掉他身上的灰,問:“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折磨你。”
“沒有。”顧未寒搖頭,仍舊不死心的勸他:“你快走,等下我來纏住他。”
蘇子言一邊拍他身上的灰,一邊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他那麼厲害,你這個鬼樣子都自身
難保了,能纏住他才怪。”
“你都知道他厲害,你還來,你是不是傻?”顧未寒氣得肝疼,想到等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臉色愈發的慘白。
“那我現在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反正也走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
蘇子言翻了個白眼,將他連拖帶拽,拉到安全的地方,道:“好歹我是來救你的,你說點好話行不行。”
“救我?”顧未寒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裡夾雜著絕望:“你是來送菜的你知不知道?你是來羊入虎口的你知不知道?”
“薑星辰對你安的什麼心思你不知道嗎?都這種情況了,你以為薑星辰還會放了你嗎?在他眼中,你現在就是一隻脫得光.溜溜的,等他宰的大白羊。”
“怎麼說話的呢?”蘇子言被他氣得脖子都紅了,踹了他一腳,沒好氣道:“好戲都還沒上演,你怎麼知道最後究竟誰待宰?”
蘇子言目測了一下現場,他沒辦法解開顧未寒被封住的穴道,隻能費力地將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之後才有功夫麵向薑星辰。
“言言,過來……”薑星辰朝他招手,臉上帶著枯木逢春的笑意。
蘇子言不耐的皺眉,走過去站在離他半丈遠的地方,暗地裡手上動作不停,麵上卻煩躁道:“我跟你說過了,不要叫我言言。”
這麼親密的名字,從薑星辰的嘴裡喊出來,總覺得格外惡心。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抗拒我?我明明這麼喜歡你,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薑星辰麵色有些扭曲,向前一步試圖抓住他的手。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蘇子言往後退了一步,冷漠道:“隻是我不愛你呀!不愛就是原罪。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強加過來的愛,對我來說就是毒.藥。”
“不愛?”薑星辰一愣,沉默好半晌後,卻突然又笑得瘋狂:“你愛不愛我有什麼關係,隻要我喜歡你就行,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就行。”
蘇子言笑出了聲:“你要留下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反派就是死於話多,薑星辰說了這麼多的話,耽誤這麼長的時間,蘇子言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是凡人,想要對付薑星辰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當初幫裴寄
回到萬年前後,他在祁北修劍中的大半年裡,可是學了不少的陣法。
其中有一個就跟是祁北修在青禾州無極穀學的血殺落神陣。
血殺落神陣,以人之精血代替靈石支撐陣法,威力卻也無比的強悍。
此陣法奇特在於是布陣者不需要多高的修為,乃至凡人也可以使用。
隻要精血夠多,便可輕而易舉的斬殺比布陣者修為高一倍乃至幾倍的修士。
隻要精血充裕,便可將陣法無限擴大,是一款可大麵積使用的、威力強悍的殺人大陣。
聽聞若是有足夠多的精血,凡人甚至可以殺神,這也是血殺神落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