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她墜入了那深不見底的大陽湖,死不見屍的一瞬間,那塊死死壓在心口的大石頭重若千鈞,直直往下墜,扯的他心口絞痛。
若說之前,他還分辨不清,自己為何會屢屢想起一個才見過幾麵的姑娘,經曆過這樣心神都被對方的安危牽製的感受後,他便開始明白了。
他性情溫和,卻也不是誰來貿然開口,說著要給他看手相這樣啼笑皆非的話時,他都會耐心配合的。
第一次見她,是在紅綢掛滿的新房,他陪著友人去迎親。
一首卻扇詩做完,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將手中遮麵的美人扇拿下,露出光華奪目的麵容。
當時的他不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晃神代表什麼。
可笑的是現在他明悟了自己的心意,但對方卻已經身隕冰涼的湖底。
老天連一點餘地都沒給他留。
季成風按捺住心頭的苦意,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看向對麵一直沒有說話的表哥,道:“姨母可還好?”
謝衍譽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看出他無心說話,季成風也不再多聊。
一頓本就簡單的接風宴在沉默中結束。
謝衍譽端起茶盞飲了口,問起汴州學子們的情況。
既然是座師,自當關心本屆學子。
季成風看他發白的麵色,道:“周途勞頓,不如今日先歇息一下吧。”
“說說吧,”謝衍譽婉拒道:“我本就來的晚。”
季成風無法,但他自己也隻是臨時上任,對本地才子、鄉紳都不太了解,隻能喚來兩名屬官介紹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