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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雲昭好久沒有騎馬了,今天是真的覺得很暢快。
前世她馬術也不出色,剛開始練習的時候隻是慢跑,等熟練起來,才微微加速,能騎馬小跑。
像霍檀那樣縱馬飛馳,她卻從來沒有過,總覺得有點遺憾。
不過那會兒她不愛出門,也不愛玩鬨,馬術也就平平無奇,小跑已是極限。
霍檀一直不遠不近跟著她,以防她**危險。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跑馬一個跟,來來**在馬場上跑了兩圈,崔雲昭才覺得舒坦了。
兩刻之後,崔雲昭出了汗,霍檀也已經把外衫脫了下來。
顯見是追馬跑出了汗。
崔雲昭騎馬溜達著回到了霍檀身邊,垂眸看他。
“郎君,時辰差不多了,我大抵學會了,不過還是得多練。”
這裡畢竟是營房,霍檀不好一直陪著她練習騎術。
霍檀仰頭看她,見她額頭有汗,便對她伸出手。
崔雲昭扶著他的手跳下馬。
她臉蛋跑紅了,發髻也有些亂,但她的眼睛卻那麼明亮,燦若星河,亮如白晝。
“喜歡嗎?”霍檀取了帕子,輕輕幫她擦拭額頭的汗。
崔雲昭笑容燦爛。
“喜歡,真有意思。”
霍檀便點頭,他招來士兵,送還了小母馬,然後便領著崔雲昭往自己的營房行去。
這個時候,操練場上已經都是呼和聲。
崔雲昭隻簡單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並不去東張西望。
霍檀領著她回到營房,讓她略坐下,然後道:“娘子很有天分,再多練習幾回,就能來去自如了。”
崔雲昭笑了笑,臉上難得有些稚氣。
“那是自然,我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天生聰慧呢。”
霍檀正在燒水,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也淺淺笑了。
“娘子說的是。”
霍檀把燒好的茶水端回桌上,給兩人都倒了茶:“我一會兒要去校場訓練長行,大約一個時辰方回,你若是能等,就在此處歇一歇,中午我送你回去。”
霍檀頓了頓,想了想說:“若是不能等,我便讓人送你回去。”
崔雲昭略一思忖,便道:“我閒來無事,便等郎君一會兒,尋本書來讀就是了。”
霍檀的營房是有不少兵書的,顯見他平日裡很是刻苦,崔雲昭自去選了一本,便安安穩穩坐了下來。
她仰起頭,笑容溫柔,很是閒適。
“郎君去忙吧。”
霍檀發現,崔雲昭從來都不急不忙的,她無論做什麼事都很淡然,似乎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她著急。
“那好,娘子……”
霍檀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一道吵嚷聲。
“我要見軍使,你們為何攔我。”
這道聲音又低又冷,崔雲昭一聽,立即便抬起了頭。
外麵叫嚷的人是白小川。
這個聲音,崔雲昭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霍檀眉頭
都不帶皺一下,隻回頭看向崔雲昭:“娘子若是覺得煩悶,去裡麵的臥房暫坐也好。”
崔雲昭搖了搖頭,她道:“郎君隻管忙。”
霍檀便直接道:“讓他進來。”
很快,營房的大門便被打開,兩名年輕的士兵跟著白小川快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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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崔雲昭第二次正麵見白小川。
跟之前相比,他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蒼白的臉,瘦弱的身形和平靜無波的眉眼。
無論怎麼看,崔雲昭也依舊不覺得他像是能真正上場殺敵的士兵。
他太瘦弱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
白小川顯然沒想到營房中還有人在,不過他也隻是匆匆看了崔雲昭一眼,沒有過多關注。
他今天是來見霍檀的,因此下一刻便把目光重新放回霍檀身上。
他沒有如在外麵時的吵鬨,也沒有直接質問霍檀,反而很平靜地站在那,低垂著眉眼,看上去有些委屈。
他畢竟隻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太年輕,太瘦弱,也太可憐。
崔雲昭忽然發現,白小川很會拿自己的可憐相來博取同情,即便麵對霍檀,他也習慣性用這樣的招數。
雖然霍檀不吃這一套,但很顯然,肯定有人吃這一套。
“軍使,屬下想問,為何把屬下調離軍使麾下?除了戰事後隊伍人數不滿,才會相互調遣,平日裡調遣究竟是為何,大家心裡都有數。”
白小川說話很清楚,看起來也很委屈:“屬下若是犯了錯,軍使隻管責罰,這樣不清不楚,旁人如何看待屬下?”
白小川安靜了片刻,還是啞著嗓子開口。
他的聲音天生就是這樣,平日裡聽著
讓人覺得不太舒適,但此刻,卻多了幾分可憐。
霍檀轉過身來,在崔雲昭身邊落座。
他沒因為白小川的質問而動怒,也不因為他顯露出來的可憐而同情。
霍檀甚至慢條斯理吃了一碗茶,然後才開口:“白小川,調令是木副指揮直接下達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把白小川調走不是霍檀的意思。
他來找霍檀鬨,簡直是無稽之談。
白小川短暫地抬了抬眼皮,可又似乎有些怯弱,很快就垂下眼去。
“木副指揮是軍將,如何會管我這麼個小長行的調遣?”白小川苦笑一聲,顯得非常淒苦,“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靠山,也沒有那麼優秀的武藝,大抵軍使覺得我礙眼,便把我踢出去,不想讓我給軍使繼續丟人。”
“是我自己活該吧。”
他這話一出口,崔雲昭就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能清晰看到守門的兩個年輕士兵麵色也跟著有些難看。
顯然他們把白小川的話聽進了心裡去。
白小川的話實在很能煽動人心,讓年輕的小士兵會覺得物傷其類。
這個人,確實不簡單。
若非前世崔雲昭最後聽到了他的聲音,隻怕不會去注意這麼個人,他隱藏在人群中,平時不聲不響,
但他的所作所為,卻把每一步都算好。
現在即便來霍檀眼前訴苦,也要隱秘煽動其他士兵。
崔雲昭看向霍檀,見霍檀神色如常,依舊在慢條斯理吃茶。
顯然,霍檀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等霍檀把一碗茶吃完,才把茶盞方回桌上。
“嘭”
的一聲,讓後麵的兩名年輕士兵忽然醒過神來。
霍檀沒有看向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責怪之意,他隻是平靜注視白小川。
“白小川,我已經說過,是木副指揮親自下的命令,19()_[(.)]191319?╬?╬19”
霍檀一字一頓道,“你做過什麼,因何被人檢舉到木副指揮處,我想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你要理由,真要我直接了當說出來嗎?”
霍檀麵色忽然冷了下來。
“我霍檀的手段大家都知道,木副指揮把你調走,其實是為了你好,否則……”
霍檀冷冷道:“否則在我手裡,就是軍法處置了。”
白小川死死咬了一下嘴唇。
崔雲昭能看出,他緊緊攥著拳頭,顯然也緊張了起來。
霍檀說完這句,頓了頓,才繼續道:“你因何被調走,是你自己的德行問題,跟你的出身能力沒有任何關係,白小川,我一語不發,已是因這些年的兄弟之情。”
“希望你彆再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