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我等你回來。(2 / 2)

攬流光 鵲上心頭 10949 字 2個月前

霍檀原是副指揮,又得呂繼明看中,況且當時的馮朗因為種種原因,有些心灰意冷,博陵的許多差事他都不插手。

所以當時霍檀都是直接同呂繼明稟報。

但今時不同往昔。

呂繼明已經是觀察使了,隻差一步就能翻身登天,霍檀也已經算是高位軍官,故而不能再這樣不懂規矩。

彆看霍檀平日裡直率爽朗,好似一點心機都無,卻聰明得很。何時如何行何事,他心裡從來都是清清楚楚。

如今到了伏鹿,他明眼看出馮朗心態轉變,也知道呂繼明越走越高,行差事時,先稟報的便成了馮朗。

畢竟,馮朗一直是他的直屬上峰。

崔雲昭點頭:“馮將軍如何說?”

霍檀眸色微深:“團練使說,早年在岐陽時,郭節製就最痛恨行邪祟之法禍害民眾的邪眾,當時在岐陽就曾嚴厲打擊,以至於岐陽當時人人聞之色變,不敢有半分霍亂之心。”

“我記得,當時岐陽作亂的邪眾,打的旗號叫花娘娘,說是四時之花帶來福氣,讓人能心想事成。信眾們往往傾家蕩產,把那一尊尊路邊的野花請回家去。”

打擊邪祟這個做法其實是正確的。

若不嚴厲打擊,到時候成了氣候,反而會讓軍隊掣肘,不知要如何應對。

難道要去傷害手無寸鐵的百姓麼?

霍檀道:“後來我跟隨呂將軍等去了博陵,博陵當地倒是沒有邪祟禍眾,呂將軍便沒有就此事做文章。”

崔雲昭點點頭,明白了霍檀的意思。

“如此說來,從那位杏花嬸身上,還真的查出端倪了?”

霍檀點點頭:“咱們算是初來乍到,對伏鹿並不算熟悉,但那位杏花嬸所為的確讓人疑惑,故而團練使便派人暗中調查,確實發現杏花嬸私底下見過些人。”

“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甚至都是窮困百姓,他們經常三五成群,找非常偏僻的地方**,一起跳舞禱告。”

“光這幾日,就**了一次,讓暗中偵查的士兵發現了不對。”

崔雲昭想到慕容氏的事情,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霍檀歎息一聲:“那些人**之後,手裡都會有小像,符紙和符籙等物,看起來就不是尋常佛道之物。”

“打探的士兵跟隨其中幾戶人家,發現他們家中都暗自供奉法壇,而且遮遮掩掩,隔三差五就要燒白燈籠供奉。”

這行為跟杏花嬸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裡,崔雲昭歎了口氣。

“如此,確實可以推測出,伏鹿隱藏了一個邪祟幫眾。”

霍檀點點頭,道:“根據打探來的消息,我們可以

確定,

這些人專門找日子艱難的窮苦百姓下手,

蠱惑他們信奉邪神,

讓他們把最後一丁點救命錢都供奉出去?()??_?_??,

以達到斂財目的。”

這些人真是其心可誅。

霍檀見崔雲昭蹙起眉頭,便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不用發愁。”

崔雲昭抬起眼眸,看向霍檀。

霍檀便衝她粲然一笑。

“此事案情確鑿,團練使大人也以為不能拖延,必須要儘快處置,於是今

日我便隨他一起去拜見觀察使,請觀察使大人定奪。”

邪祟之事牽連甚廣,在他們遷駐來伏鹿之前,伏鹿裡麵的邪祟就已經活動了好長一段時間。

若是呂繼明要嚴厲打擊,那邊不能退縮,一定要把這股勢力連根拔起,才能徹底鏟除他們。

否則他們一定會死灰複燃。

春風一吹就能複生。

崔雲昭問:“觀察使如何說?”

霍檀笑了:“觀察使說要上報郭節製,不過看他的意思,十有**是要嚴厲打擊了。”

“今日我同團練使離開之前,他特彆叫住我們,說此番遷駐來伏鹿,原本若是無事便要舉行宴會,誠邀伏鹿的達官顯貴文官武將,共襄盛舉,可如今遇到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再貪圖享樂。”

“無論郭節製如何斷決,這宴會暫時押後,何時除去邪祟,何時再歡慶。”

聽到這裡,崔雲昭狠狠鬆了口氣。

還好呂繼明頭腦清醒,知道此事嚴重,一點都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思及此,崔雲昭抬眸看向霍檀。

“如此一來,那慕容氏,可要一起查?”

霍檀回望她,看到了她眼眸中的堅定。

他淡然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自然要查,我倒是不知哪裡會有神佛要無辜稚兒舍命供奉,若真如此,神佛又保佑了誰?”

————

這話再在理不過。

崔雲昭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才道:“此事,我同表兄表姐都未提及,但我心裡總覺得不對。”

霍檀問:“哪裡不對?”

崔雲昭想了想,才道:“第一,我回來的路上同夏媽媽商議過,慕容氏的五個兒媳之中,隻有表姐的出身最高,出身於桐廬殷氏,且是殷氏這一代族長的嫡長女。”

“另外四位兒媳中,即便是大兒媳,也都是伏鹿當地的書香門第,無論是家世還是叔伯長輩在朝中的官職,都未及舅父。”

霍檀點點頭,認真聽她說道。

崔雲昭很慎重,她一邊思量,一邊娓娓道來。

“我們假設,慕容彬真的信奉邪祟,並且想要通過獻祭再現家族繁榮,重新被朝廷啟用,那他們會用誰的孩子來獻祭?”

“若說要以孩子的生辰八字來定,可表姐腹中的那個孩子卻還未出生,哪裡來的生辰八字?”

“那法師不過看了一眼,就確定表姐的孩子是有福氣的,這就很讓人不解了。”

“此事光憑一麵之緣,如何能肯定呢?若那法師真的有

大本事,還會那麼大年紀寂寂無名,早就被當成能人異士送入汴京麵見陛下了。”

崔雲昭思路清晰,所說也合情合理,她說到這裡,霍檀不由挑了一下眉。

“娘子的意思是,那個邪祟法師專門衝著表姐去的。”

崔雲昭點點頭:“對。”

“慕容彬混賬糊塗,癡迷不悟,暫且不提他,但依我所見,耿夫人是很清醒的,她說話辦事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處。”

“這就更讓人不解了。”

“因為表姐出身殷氏,殷氏無論我舅父還是表哥,都未來可期,舅父如今在桐廬很有聲望,表哥馬上就要春闈,可見也是未來的肱股之臣。”

“慕容氏的行事,絕不會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外露,隻要殷氏要求麵見表姐,表姐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可若按慕容氏的原本計劃,兩個孩子接連死去,你說,這兩家還如何做親?”

“無論如何,兩家都要鬨得天崩地裂,最後以和離收場。”

“這樣一來,不僅沒有結成兩姓之好,反而結了仇,可不是得不償失?”

霍檀倏然呼了口氣。

他並非出身世家,不知這些彎彎繞繞,現在聽崔雲昭如此一言,頓時便明白過來。

他抿了口茶,才道:“如此說來,這個法師是故意而為,就是為了讓殷氏和慕容氏心生嫌隙,才特地選了表姐的兩個孩子作為祭品。”

崔雲昭點點頭,讚揚地看向霍檀:“對,正是如此。”

“可這樣一來,就又有了第三個問題。”

“他們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了,肯定是要好處的。”

“慕容氏跟殷氏分崩離析,他們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霍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