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朗看著他,眼睛微微泛紅,最終取過林繡姑親手給霍檀做的青雲冠,戴在了他的發頂。
禮畢,事成。
自此,霍檀徹底長大成人,成為武將中不容小覷的一員大將。
冠禮結束,宴席開始。
霍檀戴著那頂精致的青雲冠,尋到了眼睛通紅的崔雲昭。
他垂眸看著自家娘子,倏然一笑。
片刻後,他伸出手,同崔雲昭十指相扣。
“娘子,往後餘生,望你同我攜手前行。”
崔雲昭仰著頭,看著
他那雙堅定的眉眼,也跟著笑了。
“好。”
————
當夜,自然是顛鸞倒鳳,被翻紅浪。
等用過兩次水之後,崔雲昭終於忍耐不住,狠狠捏了霍檀一下。
“困了,明日還有的忙呢。”
霍檀應了一聲,抱著她回到拔步床生,等重重帳幔落下,霍檀才問:“皎皎,我的禮物呢?”
之前崔雲昭親口答應,說要送他生辰禮,可今日生辰都要過去,也沒見到禮物在哪裡。
崔雲昭本來都要睡了,聽到這話,驀然驚醒,眨了一下眼睛才道:“哎呀,我給忘了。”
今日事情那麼多,到了戌時宴席才結束,等人都走了,霍檀又開始折騰她,這不就忘了。
霍檀見她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心裡更軟,忙寬慰道:“你慢些,不急。”
崔雲昭便讓他掀開帳幔,指了指羅漢床的方向,道:“在羅漢床的方幾上,你自己去取。”
霍檀便下了床,掀開帳幔出了拔步床,過了一會兒,霍檀便捧著個盒子回到床上。
那盒子很精致,是紫檀木盒,上麵雕刻曇花,非常漂亮。
霍檀在手裡顛了顛,問:“是什麼?”
崔雲昭倒是難得紅了臉,她錯開眼,道:“你自己看。”
霍檀就好奇了。
不過他沒有追問崔雲昭,隻是小心打開紫檀木盒,然後就看到裡麵被絲絹裹著的什麼東西。
他一點一點解開絲絹,就看到裡麵兩個褐色的皮質護手。
這護手用的是鹿皮,做工紮實,針腳細密,看得出來做活的人很用心,是一針一線縫成的。
不過這護手沒有任何繡紋,看起來是很尋常的物件,但若跟霍檀手腕上的袖裡箭搭配,卻能做到天衣無縫。
可見,這是崔雲昭親手做給他的。
霍檀心裡一片柔軟,他來來**摸著上麵的針腳,聲音也跟著軟了。
“皎皎做了好久吧?”
崔雲昭不擅長針線,對於這些女紅活計一點都不喜歡,平日裡從來不見她做這些。
她能為霍檀做這一對護手,顯然費了許多工夫,用了不少心思。
霍檀感動的就是崔雲昭這份心思。
崔雲昭笑了笑,這會兒倒是有些彆扭了:“不過一對護手,哪裡能難倒我?兩天日就做好了。”
倒是還會嘴硬呢。
霍檀低聲笑了起來,心裡越發軟和。
他伸出手,把崔雲昭抱入懷中,如同珍寶一樣環著她的腰,喜歡的不得了。
“皎皎真好。”
崔雲昭麵上微微有些紅,她覺得此刻心跳特彆快,快到讓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此刻,她似乎隱約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心跳聲。
“嘭嘭,嘭嘭。”
兩個人的心跳聲交相呼應,似乎在彼此回答彼此的問題。
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
他們就這樣沉默地詢問著,然後沉默地回答彼此的問題。
於無聲處勝有聲。
兩個人安靜了好一會兒,霍檀才輕生一笑,低頭在崔雲昭的耳畔說:“我真的很喜歡皎皎。”
崔雲昭麵色微紅,沒有說話,卻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也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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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殿試出榜。
殷行止高中一甲第一名,乃是狀元。
崔方明中一甲三名,是為探花郎。
因兩人都是年少俊才,深得陛下看中,因此便直接留在京中,殷行止暫定位議事堂行走,崔方明暫為大理寺經曆。
兩人可謂是一步登天,成為今年炙手可熱的官場紅人。
此刻,伏鹿霍家。
霍檀好不容易休沐在家,今日本來要懶床,同崔雲昭一早就開始膩歪。
在要把崔雲昭弄煩之前,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熱鬨聲。
待夫妻兩個迅速更衣梳發,出來見客,才發現來人卻是伏鹿軍務司司正。
同行還有伏鹿府衙的兩名通判。
看到這個陣仗,霍檀同崔雲昭對視一眼,兩人立即便心裡有數。
果然,那位年過五旬的司正看向霍檀,笑道:“恭喜霍刺史,賀喜霍刺史,近來霍刺史辦差有功,掃清了伏鹿的邪祟,為百姓還得清淨,觀察使大人看在眼中,早有獎賞之意。”
“今上表朝廷,領郭節製、蘇知府命,特封霍檀為正六品刺史,權鎮伏鹿校檢軍務。”
霍檀一揚衣擺,利落行軍禮:“臣霍檀,領命。”
崔雲昭站在霍檀身後,同林繡姑等人一起跪拜行禮,謝過皇恩。
宣旨結束之後,霍家人站在院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些恍惚。
最後,先出聲的是林繡姑。
她忽然哽咽一聲,捂著臉痛哭流涕:“你父親肯定很高興。”
從十五歲開始,霍檀征戰五年,從最卑微的長行,慢慢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少年將軍,終於在剛滿二十這一年,成為了刺史。
他終於踏上了其父曾經走過的路。
霍檀伸手攙扶住母親,笑容燦爛,渾身上下都是銳利之氣。
“阿娘,高興就哭出來,從今往後就莫要哭了,以後都是好日子。”
林繡姑使勁點點頭,霍新枝等人也是紅了眼,高興的不得了。
不是因為飛黃騰達,隻是因霍檀多年努力終於花開結果,得償所願。
霍檀送母親進了堂屋,轉過身來,就看到了崔雲昭。
夫妻兩個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霍檀伸出手,讓崔雲昭把手放到他手心裡,猶如過往的每一次那樣,十指相扣,堅定而溫暖。
“晚上去如意樓置辦一桌酒席,咱們一起慶祝一番。”
一家人一起笑了:“好!”
霍檀剛剛舉行了弱冠禮,那一日可謂是賓客盈門,聲勢浩大,不過十日,他又被封為刺史,未來可見是一片光明坦途。
不過因兩次時間隔得太近,這一次霍檀也不準備大辦,抽時間同崔雲昭一起寫了份禮單,挨家挨戶上門回禮。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也到了六月末。
這個時候的伏鹿很熱,夏日裡風熱煩悶,家裡都要開窗開門,才有絲毫涼風。
這一日夫妻兩人終於得了空閒,才一起坐下來說話。
“呂繼明的心思太好猜了。”
霍檀一上:“原本我這個刺史他可能想要壓一壓,壓上個一兩年,等到壓不住了再給我,倒是沒想到,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