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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鹿確實變天了。
待他們到家時,忽然烏雲遮天,狂風呼嘯。
不過轉瞬,大雨便傾盆而至。
成串的雨滴落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嘭咚聲響,瞬間,院子裡便積滿了雨水。
林繡姑跟崔雲昭坐在堂屋裡,衣裳頭麵都沒話。
霍新枝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能按林繡姑的命令派人去接弟妹們,然後才回到了堂屋。
不過忙了這一會兒,她的衣擺就濕透了。
她看了看兩人,神情有些緊張,最後坐在了崔雲昭身邊,問:“皎皎,發生了什麼事?”
崔雲昭這才回過神來。
她眨了一下眼睛,慢慢吐了口氣。
“出大事了。”
今日的宴席,她在伏鹿所有的親戚幾乎都到了,就連三堂叔和三堂嬸也因為崔方明,被呂繼明請去了。
不過他們坐在長輩那一桌,沒有跟崔雲昭他們挨著,臨走的時候崔雲昭特彆叮囑了三堂叔,他也應該知道如何做。
弟妹應該也被接回家了。
想到這裡,崔雲昭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才看向霍新枝,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講了。
聽到最後,霍新枝的麵色越來越白。
“怎麼會?”
崔雲昭歎了口氣:“怎麼不會?”
這年頭,武將勢力極大,越是能踩著旁人的屍體爬上來,手裡的血就越多,仇人就越多。
郭子謙治下極嚴,呂繼明看似也是朗月清風,從不讓手下士兵燒殺搶掠,可打仗,總有輸贏,總有傷亡。
現在的大周和中原腹地,亦或者連幽雲十三州並厲戎都算上,戰爭往往都是一觸即發。
甚至不需要一個理由。
沒有對錯,隻有最後的輸贏。
有的時候,痛苦到了極點,隻能找個人來恨。
崔雲昭不知道吉慶班所為何事,但聽他們的那些怒吼,就知道他們恨極了呂繼明。
或許,他們在伏鹿蟄伏半年,為的就是今日。
不過,也有彆的可能。
崔雲昭思量片刻,才道:“這是其一,也可能有其二。”
她慢慢吐出四個字:“借刀**。”
林繡姑抬起頭,跟霍新枝一起看向她。
崔雲昭道:“或許,呂繼明現在太過風光,壓了彆人一頭,有些人心裡不滿,便做了這樣的事情。”
“隻要呂繼明**,那麼就少了一個競爭者,何樂而不為呢?”
霍新枝都不知道自己方才一直憋著氣,直到聽了這一句,她想要說話,才猛地嗆咳一聲。
“這可如何是好。”
霍新枝最揪心的還是霍檀。
“阿弟還在呂家,他會不會有事?”
崔雲昭閉了閉眼睛:“大抵不會。”
但誰也說不好,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因為何事,有什麼目的,會供述出來什麼。
他們自家很清
楚,此事絕對同霍檀一點乾係都無,可最終還是要看證據。
在如今這樣的年月,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崔雲昭緊緊攥著手,她努力平複心情,儘量安慰林繡姑和霍新枝:“阿姐莫慌,無事的。”
她想了想,又說:“馮將軍、拓跋將軍等都在呂將軍府,他們彼此之間會有照應。”
“阿娘也莫要焦急,不如先去把衣裳換了,穿著這樣一身也不舒服。”
崔雲昭還能鎮得住場子。
林繡姑見她雖然也很焦急,但安排事情有條不紊,心裡倒是安慰許多。
她慢慢開口:“此事應該不會牽連九郎,九郎如今雖是刺史,同那些大人物相比也不夠格,再說,九郎如今已經不是呂繼明的心腹愛將了。”
當霍檀被擢升為刺史之後,他同呂繼明的關係卻反而疏遠了。
林繡姑確實沒讀過書,也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可這幾十年的人生經驗,作為一名軍官的妻子,有些事她再熟悉不過。
多餘的話不用講,她隻道:“你不方便回去,就在這裡先簡單梳妝,等孩子們回來,就先安頓他們。”
說到這裡,林繡姑又看了看外麵的天:“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
崔雲昭對林繡姑忽然的鎮定並不驚訝。
她道:“好,阿娘放寬心。”
林繡姑便招來霍新枝,讓夏媽媽去伺候崔雲昭。
夏媽媽今日也跟著去了呂繼明府上,不過她沒有跟進去,隻在外麵的馬車上等。
此刻才借著洗漱的工夫,聽明白了緣由。
聞言她便道:“家裡還是要加緊人手。”
崔雲昭方才一直擔心霍檀,現在才回過味來,道:“一會兒我就叮囑宿大宿二。”
家裡十來名退伍的老兵,隻要不被人衝門,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況且呂繼明出了這種事,伏鹿怕是要全
城**,**多久不好說,隻要事情牽扯不到霍檀,那麼就不會有士兵敢隨意衝撞霍刺史的家。
簡單洗漱,卸去妝發後,崔雲昭回到了堂屋,先叫來宿大宿二,非常嚴肅叮囑了他們,才讓他們去忙了。
待林繡姑和霍新枝回到堂屋,母女兩個神色都緩和下來。
林繡姑看了一眼刻香,道:“若是快,還有一刻孩子們就能回來了。”
崔雲昭點點頭,她忽然想到什麼,說:“等雨停了,就讓虹娘領著人出去采買,把未來半月菜蔬都買回來,以後就少出門。”
林繡姑道:“對,按你的意思辦。”
仔細商議過後,娘三個就繼續在屋裡等。
大雨傾盆,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
一刻,兩刻,一直等到酉時,去接三個孩子的馬車才姍姍來遲。
等馬車進了家門,林繡姑也顧不得彆的,直接打了傘去前院接人。
直到孩子們都好好出現在麵前時,林繡姑才徹底鬆了口氣。
崔雲昭和霍新枝已經安排了乾淨的衣裳和熱水,等三個小的回到堂屋,才讓他們各自去
洗漱更衣。
待他們重新回到堂屋,外麵已經天色漸安,落日西去。
這一個下午,是這樣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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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弟妹們這一路上顯然淋了雨,看起來都病懨懨的,神情也有些惶恐。
霍新柳更是麵色蒼白,顯然還是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