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一意,隻她長命百歲而已。
霍檀深吸口氣,示意寧常慶進去通傳,等裡麵安靜下來,他才安然進入。
他身上隻穿了蔚藍常服,樣式簡單乾淨,一頭烏發束在發頂,看起來依舊是清俊書生模樣。
他收斂起全部的氣勢,安靜來到貴妃榻邊,抬眸便看到崔雲昭正好奇看向他。
霍檀離他不遠不近,沒有貿然上前,隻在三步之外落座。
他一坐下,顯得崔雲昭位置更高一些,看向他有些居高臨下。
這樣會讓崔雲昭覺得安全。
果然,見他坐下,崔雲昭微微蹙起的眉心慢慢鬆開。
霍檀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提霍檀兩個字,他單刀直入,直接開口:“皎皎,你想治好病嗎?”
桃緋說,崔雲昭知道自己病了。
偶爾清醒的時候,她會催著桃緋給她吃藥,她想快些好起來。
崔雲昭愣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眼眸中有些茫然,也有不知所措,她似乎思索了很久,久到霍檀的心越來越疼時,她才終於開口。
“想的。”
霍檀微微鬆了口氣。
可看著這樣“天真”的崔雲昭,他心裡卻越發難過。
從再見那一眼起,他的心就沒有一刻不疼。
霍檀同她確認:“皎皎,治好了病,你的心可能還會疼。”
崔雲昭歪著頭看他,忽然說:“我要治好的。”
她指了指手裡的書本,顯得有些苦惱:“書上的好多句子,我都看不懂了。”
“這樣不行,不好,不對。”
她才貌雙全,是比博陵第一美人,也是博陵第一才女。
如今即便是病了,心心念念也是讀書。
見她尚有興致,還惦念讀書之事,霍檀心裡有片刻歡喜。
這樣也挺好。
或許等崔雲昭病好了,可以開一家書院,做天底下最有名的女博士。
他是皇帝,九五至尊,崔雲昭自然是最自由的那個人。
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想到這裡,霍檀正要說什麼,就看到崔雲昭忽然對他笑了一下。
“我還在等一個人。”
她語氣裡有些盼望,有著輕快的雀躍。
“我要等他回話,一起讀書
,一起在春日裡放紙鳶,一起在夏日裡踏青。”
崔雲昭笑容燦爛,純粹而乾淨。
宮燈的餘暉落在她臉上,燦爛如金,皎皎如月。
“病好了,我就能想起他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大家的小心肝,抱著一起哭qaq明天繼續更新,老時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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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重生,又回到待嫁時,又**。
重來無數次,她從崩潰到麻木到乾脆成了樂子人,最後隻想找出凶手。
她掛著淚珠,帶笑輕吻將軍:“將軍是愛我,還是想要殺我。若是愛我,便救救我吧。”
霍檀的心已經疼得麻木了。
說是萬箭穿心也不為過。
他知道崔雲昭因失去親人而痛苦,卻從不知她把一切都怨在自己身上。
亦或者說,可能剛成婚沒多久,一年還是兩年的時候,崔雲昭就病了。
因為從那時起,崔雲昭臉上的笑容就少了。
霍檀以前以為,因為兩人並非門當戶對,於她來說並非好姻緣,所以她過得不算快樂。
現在才明白,她不僅不快樂,甚至還病了。
她的心病讓她越發自怨自艾。
霍檀緊緊攥著手,指甲嵌進手心裡,已經扯破了皮肉。
鮮血和疼痛才能讓霍檀勉強維持理智。
桃緋見霍檀一雙眼眸赤紅,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越發悲傷。
“陛下,”桃緋說著,眼淚洶湧,“您同小姐和離那一年,你應當知道小姐落了水,也知曉梨青病故。”
霍檀滿嘴血腥,他說不出來一個字,隻能艱難點頭。
桃緋笑了笑,那笑卻依舊染著痛與悔:“小姐落水那一日,奴婢身體不適,沒有陪著她跟梨青一起去逛園子,小姐和梨青被送回來之後,小姐就高燒不退,一直病了好幾日才蘇醒。”
“等小姐醒了,同奴婢說,奴婢才知道梨青是為了救小姐,寒冬臘月裡沉在湖裡凍**。”
桃緋同梨青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說到這裡幾乎都要說不下去。
沉悶的哭聲在堂屋裡回蕩,就連一向見慣生死的周春山也不由心生滯澀。
桃緋哭了一會兒,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又道:“就在那時,傳來了二小姐的死訊。”
她忽然抬起眼眸,用那雙含淚含怨的赤紅雙眼看向霍檀。
“陛下,小姐並非矯情,也並非軟弱不經事,無論誰在幾日之內失去兩個親人,都會悲痛萬分,更何況小姐當時已經有情誌病的征兆。”
霍檀沒有說話,他認真聽著桃緋的話,感覺自己似乎從未了解過崔雲昭。
他以為的好,他以為的相濡以沫,他以為的天長地久,都隻是他以為。
若他多用心思,若兩人能多溫言軟玉,或許一切都不同。
可人生哪裡有如果?
時至今日,死去之人再也不能複生。
壞了的心也再難愈合。
桃緋道:“更何況,當時的大夫對小姐說,因為冬日落水落下寒症,小姐很可能無法做母親。”
霍檀愣了一下。
桃緋哭著笑:“小姐當時真的是萬念俱灰,在失去那麼多親人之後,她最想擁有的就是屬於自己的孩子,可現在,最後的願望也無法實現了。”
霍檀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無論是身還是心,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我不知。”霍檀啞著嗓子開口。
他嗓音裡有著濃重的悲傷,也有著無法釋懷的自恨。
桃緋又笑了。
“陛下,這些事,小姐從來不讓人告知您,所以您當然不知,隻是當時,小姐難得想要讓您回來陪陪她,給您寫了家書,可……”
“可等了半個月,等到二小姐和梨青都已入土為安,您才姍姍來遲。”
難怪,見到他的第一麵就要和離。
那時候的崔雲昭當是萬念俱灰。
她的病在心裡,疼在身上,這些歲月過得渾渾噩噩,似乎病入膏肓,忘記過往一切,反而對她最好。
霍檀沒有說話,時過境遷,他當年不懂得解釋,現在也沒有必要再提。
倒是周春山忍不住開口:“當年並非陛下忽視,隻是陛下身受重傷,不知那封……”
他剛說了兩句,霍檀就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