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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六月十四日。
地點:桃源四十四中學高三教學樓。
鐘夏趴在課桌上,猛然驚醒。
她抬頭看向牆上掛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6:00。
六點鐘,天仍然暗淡,被一層層厚重的烏雲遮住,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壓抑消極。
但鐘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昨天經曆了一係列事後,她記得最後她因為失血而暈厥,倒在了地上。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楚玉秀等人呼喊她的聲音。
鐘夏第一時間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重點是肩膀和手上的傷口。
沒有痕跡。手上的傷不見了,皮膚完好如初,手臂活動順暢,身體狀況很正常,太過正常了。
畢竟昨天她受傷了。
就連校服都煥然一新,那些血跡通通消失不見,連帶著她的書包也出現在桌洞裡。
鐘夏第一時間就幻視了昨天早上,她與楚玉秀接頭後進入教室坐在座位上的那副場景。
教室內桌椅擺放整齊,這次鐘夏坐在第一排。
她的視線掃過教室內。
其他九個人出現在了教室內。與鐘夏醒來前的姿勢一樣,他們都伏在桌麵上,睡得很沉。
怎麼回事!
鐘夏頓時清醒過來,她猛然站起身,起身時的動作帶起椅子與身後課桌相撞,發出的聲響好像將其他九個人吵醒了。
鐘夏懊惱地皺眉。
九個人陸陸續續地清醒過來,他們直起腰,茫然地看著教室內的景象。
窗明幾淨的教室,熟悉的場景。
最讓人注目的就是前方站著的鐘夏。
整間教室內隻有她是最先清醒過來的,她此時立在最前方的位置上,微微垂眼看著他們,不是很輕快的模樣。
“我怎麼在這啊?”方尚尖下意識捂著他的脖子,恍惚地問道。
他不是在寢室嗎?
頸部窒息的痛楚猶如再現,那些紅色的細長軟肢纏繞在他的身體上,幾乎要將他的皮肉勒得四分五裂。
最後的最後,他如同置身於熊熊烈焰之中,火燃起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異種欲將它的肢體收緊將他徹底殺死。
可就在死亡的前一刻,他被傳送到了這,很神奇,就像穿越。
主要是他沒死哈哈!他沒死!哈哈哈!
教室內所有人的腦海裡的疑問都與方尚尖問出口的這句話一樣。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的?
不過此時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們的問題。
因為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利大於弊,畢竟有不少人是在生死關頭被送到這來,從而逃過了死神的魔爪。
譬如方尚尖和程馳。
程馳那時被異種的觸手卷出了陽台,幾乎下一刻他就會被吞入腹中。幸好莫名被送到這裡,才有一線生機。
像是終於找回了大腦,程馳後怕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無聲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可能是心理作用。
他幾乎癱倒在了座位上。
前方的鐘夏依舊在那站著,很安靜,但很奇怪的讓人感到她有一絲絲疲倦。
楚玉秀、厲春微以及蔣朝魚向鐘夏投以關切的目光,在觸及鐘夏整潔如新的校服後先是感到詫異,隨後看見鐘夏並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後放下心來。
鐘夏朝她們微微一笑。
“外麵好亮,比寢室裡亮多了。”方尚尖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感慨起來。
“離十二點已經過了六個多小時,現在是早晨六點零五分。在這裡我想問問大家,有誰昨天晚上受了傷嘛?可能你們的傷口現在已經消失了,身體也已經恢複了。”鐘夏手裡攥著手機,她平靜地開口問其他人。
她並不覺得她身體發生的有益改變會是個例。
畢竟她暈厥後的意識模糊感到她體內的生機在緩緩流逝,生命垂危,有人在不停的努力給她止血。應該是楚玉秀她們。
這種情況真的十分特殊,她們被集體傳送到離寢室區域較遠的高三教學樓,而看方尚尖的反應,這也許是一瞬間的事。鐘夏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傷好了,消失了。聯想到那條信息所說的十二點的驚喜,她覺得應該與它有關。
在場的人聽見這句話,第一反應是察看自身情況。
沒錯,如同鐘夏所說的那樣,他們如果在昨天受過傷的話,到了今天,傷口就會消失,他們的身體狀態也會回複。
楚玉秀徹底放下心來。
而方尚尖驚訝地說:“六點了?過了六個小時?可我明明覺得上一秒我還在寢室生死一線呢!”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眼瞳震縮。確實是早上六點鐘,還是六月十四日的早上六點。
肖雲元開口,幾乎是又確認了一遍,“所以,十二點一到。無論我們傷的有多嚴重,我們也會回到前一天的初始狀態,就像早上給身體存了個檔,等到夜晚十二點一過,時間會自動跳到六個小時之後,同時我們的身體狀態讀檔。因此我們身上的傷都消失了。”
方尚尖撫著自己的脖頸,說:“好像是,之前校園通不是發送了一條消息,說午夜零時校園會強製進入休眠狀態嗎?也許我們的身體也跟著休眠而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