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目光漸漸放在了顯得有些呆滯的張卓秋身上。
他的臉色現在複雜極了，正用一雙包含著震驚、懷疑、後怕等等情緒的眼睛觀察著他們所有人。
以至於當鐘夏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並做出了回應。
張卓秋踉蹌地後退了幾步，他用手指著方尚尖，憤怒質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麼騙我？”
方尚尖的手指順著他指的方向指向了自己的臉，有些愕然。
“我？”
“你是誰？”
張卓秋無法忍受欺騙，麵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他教過的學生，學生們哪有這種能力？
麵前的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特殊的學生，行事詭異，一旦發現他沒有任何作用就要對他出手！
他本就脆弱的精神根本接受不了和想殺死他的人待在一起的這個被他臆想出來的“事實”。
方尚尖：“我是方尚尖啊。”
“不！”張卓秋崩潰否定道，“你們想殺了我！”
“什麼？怎麼可能？”方尚尖對他的指控感到不解與震驚，“我們怎麼可能對你動手？我們根本不會做！”
開什麼玩笑？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對張卓秋動手，尤其是他。無論張卓秋是不是人，那張熟悉的臉在他麵前，反駁一句都像是在違反尊重老師的校規，更何況是殺、殺……
方尚尖胸腔起伏不定，他完全不明白張卓秋的想法轉變的居然如此之快。
從要他們待在那個白房間內，到現在的要殺人。
念頭一動，方尚尖突然明白了。
難道是看見了他們殺死異種的畫麵，從而覺得他們也會傷害他？
要解釋清楚。
“不，我們不會傷害你。”方尚尖說道，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學著舉起雙手投降的姿勢，說：“老師你看，我們什麼也不會做。”
張卓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的眼神充滿怨氣。
被這雙熟悉的眼睛盯著，方尚尖一時之間突然有些難過。
他想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但嘴抿的死緊。
鐘夏看著張卓秋和方尚尖之間的無聲對視，她視線下移，看見了張卓秋的腿。
之前是腳底，現在是腳踝處。
張卓秋的身體消失的部分擴散了，由腳底到了腳踝。沒有腳，他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遊魂一樣漂浮在空中。
從腳開始往上消失，以現在的速度來看，張卓秋不出幾個小時，整個人都會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
而張卓秋站在一盞燈下，那盞燈被爆炸波及，已經不穩定了。
明滅閃爍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更顯得他像一個魂魄模樣了。現在已經沒人在乎張卓秋是何種狀態，大家的視線都統一集中在他的腿上。
集中的視線讓張卓秋感到萬分不適。
他低頭，同樣發現了這副場景。
張卓秋抬頭，看著他們驚疑不定的表情，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逬裂四散。
果然，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