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次蘇醒,陳玄墨又是耗費了100絲紫氣,給景歡和雨靈催生去了。
剩餘紫氣,陳玄墨鐵了心要先攢起來。
上一次血魂教血執事來襲之事讓他著實有些後怕,以至於如今手頭紫氣少了他心裡就不踏實。
按他的想法,起碼也得先攢上個五六百絲紫氣,他才能有點安全感。
探望了一下各孩子後,陳玄墨再次睡去。
……
而稍後一段時間。
各家秋收完畢,該納貢的都納了貢。
赤陽峰。
峰頂,赤陽宮。
惶惶烈日下,赤陽宮熠熠生輝,散發著一道道猶如赤色烈陽般的光暈。
閉關密室中,火行靈氣濃稠凝霧。
一位身穿玄衣,外表為中年模樣的無須俊朗男子,正盤膝打坐修煉,道道赤色真火如同虯龍般縈繞他周身,乍一看去,如同置身火海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赤色真火漸漸斂去,男子睜開雙眸,眸中有兩道赤陽若隱若現,仿若能焚化一切邪祟。
良久之後,那兩道赤陽才漸漸消散。
也正在此時。
密室外響起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峰主可是閉關醒來了?屬下寇明亮求見。”
“進來。”
男子聲音冷冷的說道。
“是,峰主。”
一位身穿雲陽宗內門執事製服的老者推門而入,繞過屏風到了近前,對男子再度鄭重行禮,“恭喜峰主修為精進,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能衝擊金丹期了。”
“寇師兄,還是叫我鐘離師弟吧。”男子聲音平靜道,“何況,我鐘離燁目前不過是代行峰主之責。一日不成金丹,一日不為師尊報仇雪恨,又有何臉麵敢稱峰主?”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眼神中殺機凜冽:“最近還是沒有血魂教妖人的蹤跡嗎?”
寇明亮忙說道:“自從去年血魂教同時襲擊了二十七個修仙世家,血祭百萬凡人後,便徹底銷聲匿跡。三大宗門現在正在齊齊搜索血魂教妖人的蹤跡。”
聽得此言,鐘離燁臉色愈發陰沉。
他心知此事絕不簡單,有心想要追查,但現在宗主紫胤真人嚴禁他離開赤陽宮,說是一日修不到金丹期,一日不準他踏出赤陽宮半步,他便也隻能強自按捺住心思,靜下心來努力修煉。
頓了片刻,他又道:“我聽說陳玄墨家裡出了個三靈根的孩子?而且還是火靈根最為突出的?”
寇明亮臉色一僵,心下忍不住暗罵。
究竟是哪個混賬東西,將這事告訴了峰主?
他略作沉吟,隨即斟酌著說道:“此事說來也稀奇,玄墨師兄家裡雖然出了個三靈根,可一直是秘而不宣,對外隻說是四靈根。”
“但是不知為何,此事竟叫焚天峰那位玄陽上人無意中知曉了,便親自登門去收了那孩子為徒,據說中間還有一番拉扯,具體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
“無意中得知?”鐘離燁嘴角噙上了一抹冷笑,“這陳氏的行事風格,還真是與‘玄墨師兄’一脈相承啊,詭計多端,愚弄人心。”
“這個,不至於,不至於……”寇明亮低聲替陳氏辯解了兩句。
其實寇明亮和陳玄墨個人交集並不深。當初陳玄墨在赤陽上人身邊時,他還隻是個煉氣期的內門弟子,陳玄墨離開赤陽峰出去開枝散葉後,他才成功築基,成為赤陽上人的親傳弟子之一。
但是陳氏每年給宗門送貢品時,總會給赤陽上人送上一份禮。
同時,赤陽峰一眾師兄弟們也都是人均有份,隻是礙於陳家家小業小,能送出手的東西隻是些土特產而已。
可即便如此,大家夥兒也都念著玄墨師兄的好。
唯有鐘離燁,卻從不肯收陳氏的禮物。
“怎麼不至於?”鐘離燁冷笑道,“你們看人都隻看表麵,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陳玄墨了,他為了爭寵和討好人心,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就連師尊都被他蒙在了鼓裡,認為他聰慧機敏,性情堅韌,常責令我與他好生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
一說到此處,鐘離燁臉色竟有些激動,怒哼道:“但是隻有我才知道,他為了討好巴結師尊,究竟花費了多少心思。都是些不入流的歪門邪道,鬼蜮伎倆,我鐘離燁不屑學之。”
寇明亮心中歎息,卻不敢再說話。
鐘離師弟素來不甚與人親近,尤其是隻要說到玄墨師兄,他就往往難以自控。
他聽說鐘離師弟八歲時全家慘死,是路過的師尊救了他回來,將他交給了玄墨師兄撫養照料,按理說兩人的感情應該是十分深厚的,也不知為何,會弄成這般田地。
鐘離燁也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略沉了些心神道:“玄陽上人收徒的過程,雖不為外人道哉,但我敢肯定,必是師尊隕落之後,陳氏感覺沒了屏障靠山惶惶不安,才設計了這麼一場偶然拜師的好戲,重新給自己找了個靠山。”
說到此處,鐘離燁又有些壓抑不住怒氣:“師尊前腳才剛隕落,陳氏就迫不及待改換門庭,如此生性涼薄的家族,豈不是和陳玄墨一脈相承?若是師尊在天有靈,定會懊悔那麼多年來對陳氏的扶持。”
“這個……”寇明亮低聲說道,“鐘離師弟,陳氏也沒說要改換門庭啊。”
“沒有改換門庭?那為何一個擁有火行靈根的三靈根孩子,不拜在我門下?”鐘離燁冷笑道,“是欺我還未晉升金丹,不配當那孩子的師尊麼?還是他們覺得,我鐘離燁會因為陳玄墨的緣故,故意虐待那孩子?”
寇明亮都有些無語了。
心中暗忖。
鐘離師弟伱一直對玄墨師兄不待見,對陳氏也表現疏離,陳寧卓來拜見你也是愛搭不理,陳氏哪敢把三靈根孩子送你門下?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如今的陳氏正在蒸蒸日上,又有三靈根拜在了焚天峰門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加上他本身對陳氏頗有好感,便咳嗽兩聲幫腔道:“鐘離師弟,其實外界傳聞,那三靈根的孩子煉器天賦極為出眾,拜在焚天峰門下的確更加合適。”
“何況,陳氏從未表達過要改換門庭的意思,他們的宗門關係,依舊是掛在咱們赤陽峰下,今年的歲貢,也是如實納給了赤陽峰。”
“?”鐘離燁神色詫異。
這倒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非但如此,陳氏今年還給您備了份禮。”寇明亮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了一份清單,恭敬的遞上前去,“正巧,我要給您看看這個。”
換作以前,鐘離燁是從不看陳氏的禮品單的。
但是這一次,他卻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往年常備的青靈蓮子、靈米、青靈刀鱭,東海魚珍等土特產,然而最後幾項,卻是看得鐘離燁眉頭微微一跳。
“靈石一千枚,火行靈石387枚,赤焰紅蓮子一枚。”
尤其是最後一項,對他衝擊金丹期多多少少有些增益。
誠然,對鐘離燁而言,這些資源對他衝擊金丹期的幫助相當有限,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但這也得看是誰給的。
一個築基小家族,在他鐘離燁最需要資源來衝擊金丹時,能擠出這麼多資源來已經實屬不易,甚至乎,可能還會擠壓掉許多自己族人的修行資源。
要知道,屬性靈石本就少見,就算偶有出現也多是零零散散的,這387枚必然是陳氏花了許多時間一點點搜集起來的。
那赤焰紅蓮子也是,若非特意留心,哪裡就這麼巧會有?
掛在赤陽峰名下的築基修仙家族有大大小小十幾個,但是沒有一個有陳氏這份心思。
一時間,鐘離燁有些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八歲那年,初遇到玄墨師兄的那一次。
那時候的玄墨師兄七十來歲,剛剛築基沒多久。
“小子,彆哭鼻子了,你師兄在這世界上也是無父無母,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走走走,師兄帶你去百花穀看漂亮學姐~”
“哎喲,你小子怎麼整天苦大仇深!來來來,師兄帶你去百花穀看漂亮學姐~”
“修煉遇到瓶頸彆著急,來來來,咱們放鬆放鬆,師兄帶你去百花穀看漂亮學姐~”
“你小子,彆的都好,就是腦子太過耿直,不就是被金光洞那小子欺負了麼?來來來,師兄來教教你,怎麼樣用腹黑手段報複回來。完活後,師兄帶你去百花穀看漂亮學姐~”
“鐘離師弟……噩耗傳來,玄墨師兄於青玉崖坐化了。”
往昔的一幕幕,一一在鐘離燁腦海中浮現,是如此清晰深刻,仿若昨日重現一般。
良久良久之後。
鐘離燁才回過神來,看向說一旁的寇明亮,聲音平靜道:“明亮師兄,聽說陳氏有個孩子在咱們赤陽峰?”
“對對對,那孩子叫陳景歡,是玄墨師兄的重孫子。他性格沉穩有度,在一眾核心弟子中表現十分出眾。”寇明亮見事情似乎有些轉機,忙不迭說道。
“最近些年,我著急閉關修煉,倒是忽略了不少事情。”鐘離燁平靜的說道,“勞煩師兄叫景歡那孩子過來見一麵,若是品行合格,就收作我親傳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傳訊。”寇明亮心下微微欣喜,便立即去傳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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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發生在陳玄墨沉睡之時,他目前自然是一概不知。
時日匆匆。
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玄墨曆215年。
陳玄墨又是在陳寧泰絮絮叨叨的祭文聲中習慣性醒來。
絲絲縷縷的紫氣正自族人們身上升騰而起,朝玄墨靈劍彙聚而來,而後自劍身上流淌而過,歸入轉運珠中。
而玄墨靈劍也因此獲得些許好處,品質……
等等!
陳玄墨忽得心下一跳,生出了某種微妙的感應。
與此同時,玄墨靈劍也是微微一震,有道道流光自劍身上綻放開來,十分好看。
這是……
玄墨靈劍在晉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