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玉蓮仙子也如約將陳文靜的信息傳遞給了千秋穀的空青師兄。
隻是事有不湊巧,空青師兄最近在執行任務,人不在宗門內,沒法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但過後宗門會通知他親自過來收徒。
陳寧泰得到反饋後倒也沒有很失望。
反正眼下也不著急。
毒靈根的陳文靜現在就五歲,便是拜完師,也得讓她在家裡再長大一點,等她有了自理能力和相對成熟的判斷力,才會讓她離家去萬花宮生活。
至於那個漂流瓶中撿來的三靈根少女,既然她想用裝傻的方式先混著,陳玄墨也不會主動戳穿她,隻是交代了一下陳寧泰,讓他不用對她特殊對待,就以遠房親戚的名義收留下來,讓她跟著族學裡的其他孩子一起上下學就行。
對於陳氏而言,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已經步入尾聲,族人們歡聚的日子也已經結束,接下來,自然是該忙的都去忙,該去宗門的就去宗門了。
偌大的陳氏,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墨香閣。
陳玄墨正在盤算紫氣數量。
這一次蘇醒,新彙聚的紫氣加上之前剩下的,轉運珠內總計擁有紫氣943絲,消耗的卻不多。
也就是給王芊芊一道金印,助她突破了築基傀儡研製上的某個難關,讓她研發築基級【玉奴】的進度又往後推動了一步。
即便如此,距離真正研發成功恐怕還有些距離。
但陳玄墨覺得一切投入都是值得的。
築基級彆的玉奴一旦研發成功,陳氏的發展便會步入另外一個階段,因此,花十道金印,甚至更多也是值得的。
其餘的紫氣消耗,就是維持陳玄墨英靈這些天的存在,以及試驗飛行速度時的消耗了。
隻是眼下陳玄墨已無其他事情可做,河東郡內暫時也無甚危險,他思來想去,乾脆將剩餘800絲紫氣,製作成了三枚金印玉牌,三十枚紫氣玉牌,總計消耗660絲紫氣。
而後,他將這些玉牌悉數交給了陳寧泰處置分配。
製作玉牌雖然會有額外損耗,但使用的靈活度卻比陳玄墨直接施加印記來的強太多,在他看來是十分必要的。
做完這些,他便直接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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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五年時間便過去了。
玄墨曆233年,八月。
東潮群島東北方向,距離約數萬裡之遙的一座島嶼上。
一艘飄揚著滄夷陳氏旗幟,船體上刷著【武運一號】四個字的中型靈舟,正停泊在這座島嶼的港灣之中。
這座島嶼名為【七星島】。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其主島與其餘六座島嶼組成了一片小小的島鏈,從上空俯瞰,就像是點綴在海中的七顆星辰一般。
作為主島,它東西長餘百裡,南北寬三十餘裡,島上盤踞著一個叫做【七星陳氏】的小小築基家族。
這七星陳氏僅有一名築基修士交替傳承,但在這一方島鏈中,已算是當地豪強家族,類似的島嶼或島群,在【北星海域】中數不勝數,甚至它連一隅中的一隅都算不上。
所謂【北星海域】,乃是大吳國東北方向的一片巨大海域。
從大吳國東海岸線出發往東北,行六七萬裡,有一片延綿二十餘萬裡的巨大島鏈體係。
這片島鏈,以及島鏈周圍的海域,便是大名鼎鼎的【北星海域】。
這也是大吳國能接觸到的最近的【海外勢力】之一。
【武運一號】身處的這座七星島,已是北星海域的邊陲地區,距離大吳國不過區區六七萬裡距離。
此刻。
陳玄墨的嫡長孫陳道齡,正站在武運一號艦首處,麵色凝重的眺望著遠處的天空。
天色黑沉沉的。
遙遠的天邊,隱約可見一道道巨大的黑色氣旋在天空中翻滾,它們在彼此碰撞中消散、吞噬、或是被吞噬,交織出變幻莫測的詭譎景象,恍若天威降臨。
前方的海麵更是波濤洶湧,翻滾的巨浪層層堆疊,形成了一道道十餘丈高的海浪。
這要放在地球上,那就是一道道能造成災難的海嘯!
好在生存在北星海域之中的人族,早就習慣了大海喜怒無常的變化,他們通過建造巨型防波堤,堅固的港灣,以及種種精妙而獨特的陣法體係,守護著島嶼的安全。
天空中,大雨傾盆而下。
七星陳氏為了節約靈石消耗,並未啟動護山大陣,任由從天而降的大雨拍打著整座島嶼和主宅。
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狀態。
但是從小生活在內陸的陳氏族人,卻並不適應如此暴雨,因此,武運一號上撐起了一道能量護盾,將暴風雨悉數擋在了外麵。
大雨澆在護盾上,瞬間彙聚成了瀑布,順著能量護盾的弧線向下傾瀉。
恰在此時。
一道遁光從地勢很高的七星陳氏主宅中飛出,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向著武運一號飛來。
在黑壓壓的天色和傾瀉而下的暴雨下映襯下,這道遁光光芒黯淡,就像是暴風雨中的殘燭一般微弱可憐。
很快。
那道遁光就搖搖晃晃的衝入了小五行陣的能量護罩之中。
因他身上佩戴著特殊玉佩,並未遭到護罩的阻攔,而是直接融入穿透。
來人衣衫淩亂,顯得有些狼狽,但他依舊一掐指訣,儘可能做出了個瀟灑的收劍動作,將一道梭形法器收入囊中,隨後解除了身上的水靈護盾。
不待對方開口,模樣有些蒼老,但精神卻依舊十分矍鑠的陳道齡中氣十足的問道:“景思,七星陳氏怎麼說?這場颶風什麼時候能過去?”
武運一號滯留在七星島上已經九天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就要耽誤回家祭祖了。
儘管武運一號此行北星海域一隅探險並做買賣,堪稱是收獲頗豐,但是再豐厚的收獲,若是耽擱祭祖的話,他怕是會被自家老爹揍死。
此時的陳景思,已經從一個三十郎當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六十五歲的家族中流砥柱了。
常年在海中執行任務的他,歲月和環境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他看上去要比同齡人老些,但精氣神卻十分不錯,一身修為也達到了練氣期八層巔峰。
他對陳道齡拱手道:“大伯,鑫海家主說,現在已經八月底了,據他觀察,這場季後颶風要不了兩日就會向北方去了。”
陳景思一直都在東海和東潮群島活動,不過掌控的都是些普通海船,五年前他被陳道齡征召,便帶著麾下精英悉數投奔了陳道齡,成為了武運一號的船員。
聞言,陳道齡頓時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那咱們還能趕得上祭祖。”
放鬆下來後,他不由得想起了弟弟陳道遠,道遠主持著【武運二號】,沿著東海岸越過南荒區域,去開拓南梁國的商路,也不知道成果怎麼樣?
不過,想來南梁國乃是內陸國家,收獲定是不如他陳道齡的,到時候肯定要震驚掉他的下巴。
一念及此,陳道齡嘴角露出了愉快的弧度。
又是三日後。
陳道齡透過千裡靈鏡,看到遠處的颶風終於消散了,天邊也亮起了些魚肚白,心情頓時也變得明媚起來。
這讓他感慨不已,在這海島上的家族可真不容易。
隨後。
他親自前往七星陳氏的主宅,與鑫海家主告了彆,送了些感謝的禮物,並表示下次過來時會帶上一枚【築基丹】後,便在七星陳氏重要族人的目送下,駕駛著武運一號飛向了天空,飛向了遠處。
航線上一路平穩。
又是過得兩日。
這一日。
陳景思正駕駛著武運一號,陳道齡則站在甲板上,正用千裡靈鏡觀測著周圍海域,繪測並糾正手中有些老舊的航海圖,所有人都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顯得井然有序。
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哪怕是航行在天空之中,也得萬般小心。
大海中危險無處不在,各種自然力量、妖獸、甚至是流竄的海盜,都有可能導致致命危機。
是以,航海圖和航路,便成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所謂“航路”,指的是一代代修士不斷摸索出來的安全線路。雖然這安全線路有時候會繞了些,但可避免很多危險。
武運一號正航行間。
忽得!
波濤翻滾的海麵下炸起一道巨大水花。
一條二十多丈長的巨大身形猛地從海麵上飛竄而出,極速遊竄向天空,徑直朝著數百丈高空中的武運一號衝來。
“我#¥@!”
情緒陡然緊繃的陳道齡爆了一句粗口,動作卻不敢耽擱,立刻飛到船舷處一看,隨即瞬間被嚇得亡魂大冒。
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形妖獸……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條海蛟,看那體型長度,因當是一條五階的海蛟。
“這條安全航線上怎麼會遇到五階海蛟?完了完了!”
陳道齡心中一片冰涼。
好在他還有救命稻草。
危機關頭,他反應迅速,立刻往胸口一拍,一道懸掛在胸口的金印玉牌登時被拍了個粉碎。
同時,他口中飛快誦念:“爺爺保佑我!”
然後。
陳道齡額頭就凝聚出了一道金色印記。
下一瞬,金色印記瞬間告破,化作星星點點消散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