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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寧泰似乎也看出了陳信鬆的疑慮,便和藹的笑道:“鬆兒,你且試一試又如何?你放心,你家太祖爺爺和你爹的在天之靈一定在庇護著你。”
真正能夠確信知道英靈老祖存在的族人不多,倒不是信不過這些年輕族人,隻是一來知曉了也無益處,二來,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
畢竟,修仙界裡多的是拷問信息的手段,以為閉上嘴就能瞞住消息,那可就太天真了。
現在陳氏放出諸多煙霧彈,將真相隱藏在種種流言蜚語之中,反而更容易遮掩英靈老祖的存在。
“是,太爺爺,鬆兒一定會竭儘全力,不辜負家族的期待。”
陳信鬆肅聲點頭,決定拋開疑慮,放手一試。
即便那些蘊含老祖宗祝福的玉牌沒有效果,隻要他一年又一年的堅持不懈選種育種,終有一日,他也能培育出堪比【崔氏糧種】,甚至是【宇文九號】的靈穀糧種。
很快,陳信鬆就領了三枚紫氣玉牌,一枚金印玉牌出了門。
而後,便是秋湖山莊的大管事陳景龍,前來彙報秋湖山莊這一年來的變化、收獲和支出狀況。
不多會兒,又是下一個。
忙碌中,時間一點點過去。
忽然。
有家丁匆匆而至,稟報道:“族長,少族長的武運一號回來了,剛剛降落到了青玉崖的停舟泊位上。”
可算是回來了。
陳寧泰暗暗鬆了一口氣。
彆看他一直表現得十分沉穩,但這段日子他暗地裡可沒少替陳道齡擔心。好在,他最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人終於是回來了。
他立即放下手中工作道:“景運,接下來的事情你來處理,我去看看武運一號。”
如今的家族各項任務中,探索【北星海域】區域,擴大家族的視野和情報覆蓋範圍,乃是最危險的工作之一,因此,他派遣了長子陳道齡負責此事。
當然,武運二號的危險性也不低,畢竟要沿著東海岸往南繞開整個南荒,抵達南荒以南的南梁國,並在南梁國中開展貿易,順便暗中搜集情報等等,也有一定危險性。
隻不過,南梁國的地形終究是以陸地為主,不像北星海域大部分區域都是海域,從文化到風俗習慣都和大吳國截然不同。
不過,再危險,陳氏也得將自己的視野向外開拓,搜集更多更全麵的情報,如此才能發現更多的機會,而不是整日縮在青玉崖悶頭發展。
出了墨香閣,陳寧泰駕起一道金色遁光,恍若一道金虹般迅速抵達了青玉崖。
泊位上,武運一號早已安穩停好,船上的陣法也已經全部關閉。甲板上,陳道齡正指揮著船員和家丁們卸貨,時不時叮囑幾句,場麵忙碌非常,也熱鬨非凡。
然而,陳寧泰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場麵的熱鬨,而是船體上那些個觸目驚心的破損和爪痕。
能讓船身受損如此嚴重,其中的凶險不言而喻。
他眉頭不由又是皺起。
“孩兒見過父親。”陳道齡見得父親來了,趕忙上前行禮。
“這是遭遇了什麼危險?”陳寧泰嚴肅問道。
陳道齡環顧四周,欲言又止,最後傳音道:“咱們還是去墨香閣中說吧。”
墨香閣乃是家族舉行內部會議和商討重要決策之地,布置有種種禁製,可防窺探。需要防止消息走漏的要事,自然是去墨香閣中商談更為穩妥。
陳寧泰點頭同意。
很快。
父子兩個又各自駕著金色遁光,回到了墨香閣中。
陳景運趕忙上前行禮:“孩兒見過父親。”
陳道齡瞥了他一眼,隻是威嚴的點了點頭,便屏退其餘人,迅速進入正題,將回來途中遇到颶風、海蛟襲擊,以及發現未成熟七彩寶芝等事情一一敘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
陳寧泰、陳景運爺孫兩個都被震驚到了。
一方麵,是這次著實凶險,他們都替陳道齡後怕不已,另一方麵,也是為他們居然能發現七彩寶芝而感到不可思議。
這種級彆的天材地寶,通常可不是築基期家族能接觸到的。
就算這其中有金印玉牌的效果,可這效果也未免有些過於誇張了。
一棵成熟的七彩寶芝起碼也值個幾十萬靈石,便是元嬰期修士,遇到七彩寶芝也會十分心動的。
陳寧泰擰著眉頭,仔細思量了片刻後,沉聲說:“寶物雖然誘人,但風險也大。左右玄水海蛟的傷勢一時半會好不了,咱們先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等完成祭祀大典後,商議妥當再行動。”
陳道齡和陳景運也是暗暗讚同。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和爺爺/太爺爺好生商議。
“不過,有一點咱們可以提前確定。”陳寧泰肅聲說道,“玄水海蛟實力雄厚,即便受了傷,咱們陳氏獨自對付它也過於冒險了。咱們可以向赤陽峰發一道緊急傳訊,請鐘離峰主前來。”
此言一出,陳道齡父子兩個都是露出了心照不宣之色,心中暗忖,這一招一石二鳥之計倒是挺不錯。
決議之後。
家族便又開始忙忙碌碌起來。
隨著祭祖之日的逐漸臨近,平日裡分散各處的族人陸陸續續回歸主宅,青玉崖上愈發熱鬨起來。
如今。
陳氏一年一度的隆重祭祀,已經逐漸取代了傳統的過年,很多族人過年時不一定會回來,但祭祖時一定會回來。
甚至,外嫁的女兒回來祭祖的人數也年愈增多,有的還真拖家帶口而來。
玄墨曆233年,秋。
祭祀之日。
玄墨靈劍被恭恭敬敬地供奉在祭台的劍架上。
陳寧泰穿著祭服站在人群最前麵,莊重肅穆的誦念著隨著功績逐漸擴大化,變得愈發冗長的祭文。
轉運珠內,陳玄墨的意識悠悠醒來,耳畔回蕩著逆子陳寧泰語調平穩,絮絮叨叨的聲音,卻沒有直接睜開眼睛。
這幾年,陳玄墨對逆子的意見很大。
原本他陳玄墨是很反對逆子續弦的,畢竟就是這逆子當初帶頭率眾反對他陳玄墨續弦。
可眼見著這逆子東撩西撩,引得眾仙子芳心大亂,他陳玄墨為了大局考慮,開始不怎麼反對逆子續弦了。
畢竟那些仙子個個都是人中翹楚,嫁入陳氏後,可直接提升一大波紫氣年產量。
這讓極度緊缺紫氣的陳玄墨,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陳玄墨認了,可這逆子這些年卻遲遲沒有動靜,陸青瑤、寇千玨、司劍璃等人已經離開了河東郡,兩年前更是連太嶽上人都被宗門調遣走了。
導致陳寧泰迄今為止依舊是個單身狗,他陳玄墨的紫氣也是增長緩慢。
哼!
老婆老婆娶不到,鐘離燁鐘離燁也忽悠不來。
我陳玄墨要你這逆子有何用?
就在陳玄墨滿心碎碎念時。
忽得,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此次通過玄墨靈劍湧入轉運珠中的紫氣數量,明顯要較往年洶湧澎湃不少。
陳寧泰那逆子,該不會真的把太嶽上人忽悠來祭拜了吧?
陳玄墨猛地睜開眼睛,透過轉運珠晶壁向外看去,卻見逆子身旁一左一右,分彆站著一隻鶴,以及一個人。
鶴自不必多提,是陳玄墨新收的“義子”陳寧鶴。
至於那人!
好好好,我家逆子鐘離燁,時隔多年,終於又來祭拜你爹了~!
陳玄墨看著那煙氣如柱的紫氣,心頭甭提有多舒坦了。
鐘離燁可是能足足貢獻四百絲紫氣的存在,不,或許現在比四百還要多些了。
相比之下,原本紫氣最粗壯的陳寧鶴,一下子就顯得細了許多,約莫隻有鐘離燁三成多一點的樣子。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築基期巔峰和金丹期所能貢獻的紫氣數量差距十分明顯。
如今他已經與陳寧鶴建立了聯係,或許有機會助他衝擊一下五階靈禽。如此一來,他每年貢獻的紫氣量也能更上一個台階。
畢竟,他可比鐘離燁靠譜的多,年年前來祭祀,要不了多少年便能回本。
霎時間,陳玄墨看向金羽靈鶴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隨後,陳玄墨又掃了一眼祠堂,發現嫁出去的族女又多了兩個回來祭祀,其中一個還帶了一雙子女。
這讓陳玄墨頗感欣慰。
看樣子隨著陳氏愈發強盛,嫁出去的族女地位和話語權也在逐漸增加,以後這方麵也將會成為一個新的紫氣增長點。
這五年來。
隨著大吳國三大宗門對血魂教的持續性清繳和鎮壓,那些囂張跋扈的血魂教妖人逐漸銷聲匿跡了,尤其是最近兩年,幾乎都不曾聽說過哪裡有妖人作亂了。
但陳玄墨很清楚,血魂教不過是暫時蟄伏起來而已,說不定正在暗地裡憋著更大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