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墨總不能上去抽冷子給那火行修士來一下,來個殺人奪寶吧?
陳氏可是有家有業的家族,可不能搞黑社會修仙那一套。
否則家族的族人、孩子們看在眼裡,就有可能有樣學樣,一旦嘗到甜頭,就有可能會變本加厲,長此以往必然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海蛟,你給老子爭氣些。”
陳玄墨暗暗替海蛟鼓勁,倘若海蛟能成功擊退這個修士,等那個修士走後,陳氏自然就能趁機而上,殺了海蛟奪取七彩寶芝毫無問題。
否則的話,陳氏就隻能以自己先發現這株七彩寶芝的理由,以武力衝突的方式,各憑本事來收場了。
但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是一樁好事,會有不小的後患。
正思忖間。
也不知道海蛟是不是聽到了陳玄墨的心聲,忽得,它再度凶性大發,向那個修士展開了拚命招數,仿佛為了守護這七彩寶芝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那修士仿佛氣得唾罵了一聲,不敢硬抗,立即催動避水寶珠向水麵上浮去。
不多會兒,他直接竄出海麵,向上空飛去。
海蛟也沒有追,巨大的身形盤在了破碎的礁石堆中,一副精神蔫蔫,好似傷勢不輕的樣子。
“好。”
陳玄墨精神一振。
那火行修士不敵海蛟退走,那是他自己實力不濟,拿不下寶物,陳氏接手也就理所當然了,哪怕他胡攪蠻纏,陳氏也是有理有據,鬨到宗門出麵都站得住腳。
下一瞬,英靈狀態下的陳玄墨就回了玄墨號停泊的礁石群,準備等那火行修士撤遠一點後,直接強攻海蛟開團。
豈料。
那青年火行修士飛上天空後,卻沒有如陳玄墨預計的那般直接退走。
“這條海泥鰍,還真是不識相。還有那該死的陽老鬼,張老鬼!要不是你們,老子豈會收拾不了這條區區海泥鰍!”
青年火行修士對著海麵狠狠啐罵了一聲,臉色因為傷勢加重變得比之前還要蒼白,表情更是愈發難看。
他環顧四周,依舊是大海茫茫。
如此離去,他自是不甘心,臉色鐵青的喃喃自語道:“不行,我這傷勢太拖後腿了,得趕緊找幾個女修采陰補陽,加速療傷,否則遲則生變。”
隻是下一瞬,他又犯難了。
他是靠著空間遁符逃到此處,連這片海域的具體位置都不清楚,上哪裡找女修士采補?
他臉色愈發陰沉,又是忍不住暗罵:“該死的禧公子,老子替你打生打死,乾了那麼多醃臢破事。現在老子出了點事,你就發配我來這鄉下破地方避風頭!該死的……”
罵罵咧咧間。
他的眼角餘光好似瞥見了什麼,忙扭頭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遠處礁石群中,好似停泊著一艘船隻。
那船沒有船帆,極有可能是一艘靈舟,而不是凡人用的海船!
有靈舟,自然就有修士。
儘管靈舟上往往是男修遠多過女修,但他完全可以挾持這艘靈舟,讓靈舟載他去最近有修士居住的島嶼。
青年修士心頭一喜,當即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瞌睡送來了枕頭”,而後立刻朝靈舟方向飛掠而去。
很快。
他便駕臨到了礁石群上方。
目光一掃,他就看到了靈舟停泊的礁石旁,竟然有幾個年輕人在和一條海鯨玩耍。
那海鯨……唔?模樣看起來有些眼熟。
但青年修士的注意力隻是在海鯨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被那幾個年輕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幾個女孩子雖然都隻是煉氣期,可身上卻洋溢著青春活潑的味道。
青年修士貪婪的眯起了眼睛,隨後略顯警惕的看了一眼中型靈舟。
謹慎起見,他展開神念朝靈舟上掃去,發現靈舟上有幾個築基修士,並未覺察到有金丹修士的氣息。
但他依舊沒有完全放鬆警惕,而是決定先下去和那幾個女孩子套套近乎。
畢竟他本就出身自名門正派,隻是暗地裡修煉采陰補陽的功法而已,表麵上維持一身正氣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瞬息間,他心中便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而後身形一沉,極速向下墜去。
同時朗聲說道:“幾位小道友有禮了,吾乃海外散修,遇到惡人打劫逃難至此,現在迷失了方向。不知幾位小道友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他模樣本身長得頗為周正,此時表現得風度翩翩,說話聲音也謙遜溫和,再加上外形狼狽,臉色蒼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一看就不像是壞人的模樣。
憑著這一套手段,他屢屢得手過很多次了。
陳詩炵等人微微吃驚。
原本她們在此玩耍,是想驚動那條海蛟,引它前來襲擊驅趕,卻不料,海蛟沒能引來,卻突然出現了個人?
看此人氣息深不可測,飛行速度極快,多半是金丹修士。
與此同時。
隱藏在玄墨號船艙內,偷偷向外觀測的鐘離燁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奇怪。
這青年修士的模樣他瞧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哪裡看到過,隻是一時間,他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看到的了。
按理說,他認識的金丹修士之中若有這麼個人,他應該記得才對。奇怪,太奇怪了~
陳詩炵見那青年修士懸浮在七八丈開外,表現得十分有禮,又見對方傷勢不輕,說話頗為禮貌和謙遜,也不好不搭理他,便停下了手中動作,準備回話。
結果正在這時。
她身旁的薑小魚卻是身軀猛的一僵,臉色瞬間慘白了起來。
她認出了這個青年金丹修士。
她們家遭遇襲擊時,這個修士曾經出現過,並且就站在那個戴著半截麵具,總是笑得意味深長的家夥身後。
也正是如此,她一看到意味深長的笑容,就會感覺渾身炸毛,有暴走的跡象。
她趕忙一把抓住了陳詩炵的胳膊,握的極為用力。
“小魚,你沒事吧?”陳詩炵趕忙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
薑小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住情緒。
整整演了五年的“失憶少女”,她的演技,以及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都已經被磨煉出來了。
此刻她握著陳詩炵的胳膊,僵硬的身體頓時恢複了不少,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卻適時地露出了人畜無害的表情,低聲說道:“我天葵來了,我不應該下水玩耍的。我有些痛,姐姐伱扶我去船上吧~”
說著,薑小魚整個人都靠在了陳詩炵身上,湊到她耳邊傳音低語道:“詩炵姐姐,你先彆慌。聽我說,那家夥是個壞人,咱們得想辦法自救。”
壞人?
陳詩炵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語調略帶埋怨道:“哎呀,你來天葵怎麼不早說?怎麼能下水瞎玩呢?傷了身體怎麼辦?我扶你回靈舟。”
嘴上說著,她心中卻壓根沒有半點緊張,反而隱隱有些興奮。
薑小魚不知道船隊裡暗中有金丹修士坐鎮,她陳詩炵豈能不清楚?
壞人,豈不是來的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