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行啊!”蔡青眼前一亮,又讓我們上車。
僅僅幾分鐘的路程,蔡青比之前健談多了,還說給我們推薦民宿,保證是河內村最乾淨,性價比最高的,吃飯的話,他也能推薦特色菜,他們村民都常吃的館子,絕對不踩雷。
椛螢沒多接話,低頭一直在看手機,蔡青還是自顧自說得起勁兒。
車停在了一個農家院壩外,地麵是水泥的,一座三層小洋房,修得乾淨氣派,和瘦瘦小小的蔡青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三十歲出頭,容貌姣好的婦人,一邊擦著手,一邊朝著我們走過來。
蔡青先介紹了,這是他婆娘廖芳,旋即又喊他婆娘去給我們倒茶水。
進院後,蔡青就指著院子西邊兒一處地麵,繪聲繪色地說個不停。
說了好一會兒,茶水都擺在院內桌上了,蔡青才請我們去喝茶。
椛螢零敲碎打地問了幾句,大致就是,這河內村的山挺高的,聽說山上有個道觀?
蔡青愣了一下,說:“道觀?哪兒有道觀?”
這令我心頭微微一凝。
老褚所說的信息不多,最開始他說,朗江市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觀,山下有個陵。
等到了地方,他才說出上牢村的確切地址。
上牢村難找,結果蔡青這個當地土著,直接否了山上有道觀的事兒。
老褚沒吭聲,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根煙,砸吧地吸著。
蔡青頓了頓,又說道:“高天山上沒有道觀的,我在這裡住了三十來年,隻有山腳下邊兒有個佛寺,那寺廟可有些說道,得有上千年了,當年從外邊兒傳進來的時候,就修了這座寺廟,曆年來,重建了不曉得多少次。”
“村裡頭那麼多遊客,都是來看寺廟的。”
“那是我們弄錯了。”椛螢輕聲又道。
這時,蔡青老婆搭了句話,意思是如果想買高田寺的門票,他們本地人可以拿成本價,便宜賣給我們。
椛螢便加了蔡青的微信,說明天要票,這會兒天色要入夜了,我們先去休息。
蔡青倒沒有繼續跟著我們,而是推給椛螢兩個地址,說吃住那裡都方便。
先去了吃飯的地方,要了個包間,等菜上齊了,老褚先給楊鬼金喂飯。
我和椛螢沒多言,一直在吃東西。
而後,老褚又要了一瓶啤酒,吃飽喝足了,才打了個嗝兒。
“所有信息,都是大哥時而從口中說出來的,朗江市有這麼個市,上牢村有這麼個村,至於山頂有沒有荒廢道觀,那個瘦猴精沒有上去過,既然是荒廢的道觀,他未必知道。”
“至於山腳下的陵在哪兒,得你們自己找,不是我能說出來的。”
“佛寺和陵墓,不衝突吧?”
老褚這番話,道理上不衝突。
畢竟過去了十年,畢竟我爸媽和隍司當年的人都行動隱秘。
說不定山上的道觀,就是一個隱蔽所在,根本就無人知曉,隻有他們知道。
至於山陵所在,應該是老秦頭提前就點出來的位置?
從飯店離開,又去了蔡青推薦的民宿,要了三個房間。
老褚領著楊鬼金進了一個屋子,椛螢先跟著我進了我的房間。
吃飯耽誤了許久,天色都已經暗沉了。
椛螢將腰間夜壺取了下來,放在床角。
她這意思不言而喻,是要讓我帶著老龔。
“不是太方便,我要用符。”我搖搖頭。
“你以前都挺方便的,帶著老龔更安全。”椛螢小聲說:“注意符不打到他,不就好了嗎?”
我沒接話。
安靜了幾分鐘,天就徹底黑了。
老龔的腦袋鑽出夜壺,他嗐了一聲,說又殺鬼了。
椛螢輕淬了老龔一句,微咬著唇,重新將夜壺綁在腰間。
而後,椛螢和老龔說了今天的事情,讓老龔推斷一下,山上有沒有道觀,山腳的陵墓在哪兒?
老龔仰起腦袋,意思是,他是個死先生,不是活神仙,沒法子隻聽一兩句話,就說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怎麼的也得看看地兒才行。
椛螢和我麵麵相覷,而後椛螢才說,地方已經給他找好一處了,曾經地震出來過一塊石碑,剛好是十年前,我爸媽來這裡的那個時段。
我才明悟過來,椛螢去蔡青家的目的,還有這一重。
常識上她知道的比我多得多,自是給老龔做好了一應準備。
不過,天還沒有黑得徹底,我們就沒出去,畢竟這會兒又回蔡青家,會有些古怪。
我和椛螢商定午夜出發,那會兒時間就差不多了。
隨後椛螢回了自己房間,我定了個鬨鐘,便上床躺下休息。
昨夜下了一夜山,今天又顛簸一天我,身體精神早就疲憊得不行了,可腦子偏偏又格外清醒,甚至還有些亢奮。
亢奮不是興奮。
十年了,離開家中彆墅,這可能是我距離我爸媽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