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多少神誌,像是屍體出了殘念,慢慢成了行屍走肉。
看著他,楊鬼金又神情恍惚,但沒說什麼話。
我沉默片刻,取了一張拷鬼符,將其封住。
接著我讓椛螢用荻鼠在旁邊兒挖了一個坑,將他安葬下去。
內心多少有些複雜的感覺。
畢竟,這人和我爸當年同行,鬼魂不知道去了哪兒,屍身受日曬雨淋,成了這副模樣。
若是遇到範桀這一類先生,就被煉製成了工具。
要是柳自愈那種道士,怕是屍骨無存。
九流行當看來,人死燈滅,入土為安,鎮住煞氣,深埋泥土中,才能讓人安息。
隨後再上山,我就很注意楊鬼金的一舉一動。
不過,他倒是沒有再露出什麼異樣端倪。
山太大了,我們足足走到快天亮,才總算到了山頂邊兒上。
再等完全到山頂的時候,天邊一抹魚肚白,劃破了漆黑夜色。
隻是粗眼一看,山頂哪兒有什麼道觀?
空曠無比的山頂,地麵是夯實的黃泥,甚至沒有長出來草木。
椛螢蹙眉,眼中都是不解。
我同樣覺得不對勁。
要麼是老褚亂說了話,要麼就是楊鬼金胡言亂語,傳遞的消息不對。
這時間節點,又沒辦法讓椛螢用荻鼠,老龔至少得等正午時刻,才能稍稍露頭一瞬。
楊鬼金一直麻木的站在我們身邊兒,沒什麼反應。
“休息吧,等中午來看。”我告訴椛螢。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點了點頭。
再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吃東西,爬了一整晚的山,再加上白天折騰一天,困意早就湧了上來,楊鬼金一點兒不吃,摸著肚子還是說撐,他腦袋又一耷拉一耷拉,竟然那麼坐著就睡著了。
我和椛螢都吃飽了後,斜靠在山頂的一處磐石旁,閉目休息。
椛螢是睡覺,我則是用調息法,恢複精力。
雖說睡眠更能讓人恢複,但這種地方,沒人放哨總是不安全的,暫時打坐無礙。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曉得過了多久,當我聽到一點兒細碎響動的時候,睜開了眼。
我和椛螢身邊兒,空無一人,楊鬼金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遠處,山頂正中央,楊鬼金腳步蹣跚的走著。
陽光很刺眼,照射在黃土上,都在反光。
我正想起身過去,可異變突生……
楊鬼金,竟就那麼不見了蹤影!
陽光太刺目,眼睛看久了就一陣陣光斑,我閉眼,晃了晃頭,再睜眼,還是沒瞧見楊鬼金的人……
心沉下來不少,我匆匆朝著那方向走去!
很快,我就走到了楊鬼金先前不見的位置。
低頭看腳下,腳下全是黃泥,夯實無比,哪兒有什麼通道?
這就更讓我心頭茫然,隱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白天的,活生生消失了個人?
這可不是高田寺的貓洞,真就是人在眼睛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