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我沒有忘記半尺銅劍,以及撿起來碎裂成兩半的四規明鏡。
那些湧出來的三屍蟲,並沒有能將那柄高天道口中拔出來的銅劍給包裹。銅劍本身帶著一股極其濃鬱的正煞氣息。
在老龔的指引下,我鑽進了牆角一個狹小的洞口中。
裡邊兒極其窄小,勉強才能攀爬。
我爬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前邊兒才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手電筒的光線照射下,能瞧見前方人影,不正是椛螢嗎。
椛螢身體蜷縮著,她呆呆的看著我,瞬間就淚如雨下。
若非這狹小洞道太小,椛螢肯定就撲進我懷中了。
“喲喲……不哭,小娘子不哭喲……”老龔心疼的無以複加。
“我沒事。”
啞聲開口,我臉上擠出笑容。
“我……我知道……”椛螢顫巍巍回答。
她抿著嘴,顯得分外堅強,隨後,她再度掐訣,隱約我瞧見她身上再鑽出一片荻鼠。
悉悉索索的挖掘聲更強了。
透過椛螢和通道的縫隙,我才瞧見前邊兒的路徑被徹底封死了,漆黑的荻鼠正在用力刨動。
顯而易見,這地方先前是通的,隻不過,楊鬼金經過了一次,肯定動了某種東西,讓這裡被堵死!
回頭看了一眼後方,並沒有三屍蟲追上來……更沒有鬼魂追上來……
咚咚亂跳的心,總算有了須臾間的鎮定……
“嗐……”
這時,老龔卻長歎一聲,顯得分外憂傷。
“老龔……怎麼了?”椛螢才平複的臉色,又變得惴惴不安。
“好手……沒了哇……”老龔臉都苦成了橘子皮。
“差點兒,我也沒了喲……”老龔更苦澀。
“你怎麼知道破解之法的?”我打斷了老龔的唉聲歎氣。
“我……”老龔呆愣兩秒鐘,才解釋了緣由。
最先前是有一個鬼,除了我,誰都看不見,甚至連楊鬼金都看不見。
之後我碰到銅杵,就能瞧見了。
那就說明了,高天道是在選擇,並非誰都能驚醒他。
必須要有足夠的資質,才算是有資格!
再之後,他們能瞧見高天道的魂魄了,是因為我用四規明鏡,將他打落了一個層級。
“打落,層級?”我臉色微微一變。
老龔似是吞咽了一口唾沫,臉上儘是後怕。
“真人兵解……過程痛苦喲……”老龔莫名的又切開了話題。
我並沒有打斷老龔,就連椛螢,都安靜下來,仔仔細細聽著老龔講述。
我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
屍解,是死的一種方式,屬於知死等死得死。
兵解卻完全不一樣,相當於自行放棄餘下壽命,或是穿心,或是貫頂,或是吞劍……
貫頂最快,穿心其次,吞劍最為痛苦,最考驗意誌力。
當然,兵解遠不止是這三種形式。
吞劍時,毅力得到莫大的升華,皮囊便被蛻下。
魂魄度化為陽神,可登天而去!
先生蟬化,也就是羽化,是安詳死去之後,借風水登天。
真人兵解,是頃刻超脫一切。
頓了頓,老龔才說“可不知道為什麼……高天道兵解了,他怎麼沒有走?”
“他不是人了哇,也不是鬼。”
說著,老龔仰起頭,似是看著洞道上方。
實際上,我曉得他是在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