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消耗,即便是打坐冥想,都很難恢複過來,得好好睡一覺。
怔怔看著四規明鏡,斷裂的雷擊木,溶解,並斷裂成兩片的鏡麵,心頭愈發不是滋味兒。
最後,我將四規明鏡放進了背上的包裡,那根銅杵並沒有多長,大抵和小臂相仿,一樣能放進包。
隻不過其重量太大,我怕把包損毀了,畢竟裡邊兒還裝著許多重要東西,便隻能先放地上。
去洗漱一番,我才拉上窗簾,遮了光,躺在靠外的床上。
幾乎一閉眼,我就陷入了睡夢中。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很死。
再等醒來後,屋子裡黑洞洞的,近乎伸手不見五指。
稍稍熟悉了一下黑暗,外邊兒天都黑了,窗簾縫隙透進來的隻有薄弱一絲燈光。
我起身,過去打開窗簾。
回頭一看,椛螢還沉沉睡著,她不是背對著朝裡了,手壓在臉頰下,睡得很香甜。
靜靜看了椛螢幾分鐘,心裡浮現的情緒,是一股難得的安靜和溫馨。
椛螢睫毛忽地一顫,緩緩睜開眸子,剛睡醒的她,眼神還有些許迷蒙,和我對視。
“醒了。”我臉上浮起笑容。
“嗯……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椛螢臉頰更紅。
“嗐,小娘子不理事的哇!”老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床頭櫃上,他又瞅了我一眼,唏噓一聲“爺嘛,也不理事。”
“皇帝不急,急死個太監。”老龔腦袋咣當一下撞在櫃麵上。
“討打!”椛螢更臉色醇紅,坐起身,一枕頭打在老龔腦袋上。
當然,老龔不會受傷,甚至枕頭都是直接穿過他頭顱的。
“我先看看去江黃市的票。”椛螢似是反應過來了,趕緊去摸手機。
“江黃市?”老龔倒是怔住了,一動不動,眼神陷入了思索。
我麵色不變,多看了老龔一眼。
他……不,是鄔仲寬去過江黃市?
幾分鐘後,椛螢告訴我,這會兒九點多,一小時後,還有一趟高鐵,我們是現在去,還是等明天天亮?
我當即回答說現在,留在這朗江市,總會夜長夢多。
椛螢買了票,我們就離開酒店,前往高鐵站。
期間有個插曲兒,我們問酒店前台要了一個雨傘套子,將銅杵裝了進去。粗眼看,銅杵拿在手裡,就像是一把折疊雨傘。
等到江黃市的時候,都已經是次日早晨了。
其實,我敢讓椛螢聯係朋友,還有另一個緣由。
官窯市的渡厄道觀,都不知道我的更多信息,要麼是靳陽方麵刻意封鎖過,要麼就是,他們真的覺得不重要,我和瘟癀鬼,地氣,沒什麼關係,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因此會死死盯著我的,隻有鬼龕而已,他們會認為,鬼龕受損和我有很大關係,再加上孫卓的事情,我和鬼龕之間,仇怨更深。
離開高鐵站時,就有車來接我們,自是椛螢提前聯係的朋友。
她身著色彩豔麗的民族服飾,頭上還有很多飾品。
尤其是瞧見我時,她更詫異,一臉古怪地看著椛螢。
她眼睛很特殊,黑白涇渭分明,乾淨澄澈到了極點。
椛螢還未曾介紹呢,她忽然伸出手,似要和我握手。
“我叫梁鈺。”她聲音很好聽,甜絲絲的,眼睛眯著彎起,似是月牙。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在笑,我卻感覺到了一絲絲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