鑷子夾著骨針,何憂天取出來了那銅管子,將針放了進去。
這尺寸,基本上嚴絲合縫。
老龔嘴巴撅起,呼,呼,往外吹氣兒。
除了他的聲音,場間沒了任何異響,我和絲焉完全不敢呼吸,七長老隻是額頭不停的跌落汗珠,何憂天的臉色變得煞白,隨後通紅。
“他,真的該死……”
微微的顫音中,何憂天的臉色恢複正常,變得極為平靜,就宛若萬年不化的堅冰。
“若透露我們行蹤的人是鄭仁,那此刻他隻有兩種選擇,其一,是殺了我們滅口。”
“其二,他回到四規山,在雷神崖等我們回去。”
“七長老,此事暫不能外泄,四規山不能大亂,鄭仁若甘願認罪伏誅,我會給他顏麵,讓他自行跳了雷神崖便罷。”
“若他歇斯底裡……”
何憂天緩緩閉上眼,喃喃道:“那就在外誅了他,就當他和當年的師尊一樣外出不歸,無了蹤跡吧。”
此刻,何憂天都沒有留下鄭仁的遮羞布,就如同我和絲焉所說一樣,直接挑明了出來。
七長老顯得很惶然,眼眶泛紅,似是很難接受。
“權位……真的能抹滅掉一個人的心嗎?”
“他……怎麼就能下這麼狠毒的手?”
以往還在鄭仁那邊搖擺的七長老,完全改變了站位。
何憂天沒有回答她,隻是說了句:“看看他是否還有一點心吧,若沒有,將他拿下後,恰好雌一玉簡在小師弟手中,可以問問他的心。”
“不過,我倒是覺得,沒有問的必要了,會更惡心我們。”
何憂天話音剛落,他忽地看向前方。
我旋即抬起頭看過去,醫院大門前,悄無聲息多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白大褂,怔怔的看著我們。
“老劉。”我心頭微凝。
那人,赫然是能壓製魏有明的副院長!
何憂天眼神微冷,說了句:“還是和當年一樣,藏頭露尾,今日我既然來了,那你躲不掉,不如自行走到我麵前。”
他這番話,顯然不是對那副院長老劉說的,應該是告訴暗地裡那陰陽先生。
副院長老劉還是呆呆的看著我們,隨後,他視線落在我臉上。
“有明總念叨你。”他喃喃道。
“替我謝謝他。”我嘴角微搐,被魏有明支配的恐懼,我再也不想經曆了。
“有明走了,謝不了了。”老劉忽地又道。
我臉色微微一變。
魏有明離開了精神衛生中心,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老龔忽地噗的一聲,吐出一口大牙,眼珠子拚命轉動起來,口中更喃喃不斷。
幾秒鐘後,老龔就哀嚎一聲,像是虧了百八十萬似的。
“我的好胳膊……”
“真就那麼想殺人哇!老何頭!你不曉得,冥冥之中你的殺意,會讓他感覺的到?”老龔頗有些氣急敗壞。
何憂天的眉頭再度緊皺起來,他沒吭聲,眼中閃過一抹不適,一抹浮躁。
“殺意要忍得住,老龔,人就不是人了,你不要責問大師兄。”我製止了老龔。
這事情看似荒謬,可冥冥中很多東西,誰又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