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眯著眼,沒有吭聲。
何憂天有殺機的緣由,太簡單不過了,長豐道觀淪陷了,我現在言語中,隍司可能淪陷了,整個靳陽,或許隻剩下鬼龕還完好。
城隍廟就隻有隍司孤零零的一人,他能撐住?
或許,眼前的黃叔,早已經不是他。
“你為何來見我?”何憂天語氣冷漠,透著質問。
“回稟大長老,前夜靳陽上空驚雷滾滾,此後,我忽而感應到了司夜崩散,我已經尋找司夜許久,大致知道,他或許被某種存在給擒住了,而靳陽瘟癀鬼為患,城隍廟一直岌岌可危。司夜崩散後,我立即焚香作法,再招來了司夜,並讓其不停歇的巡視城內,白晝時,又令日巡不間斷巡視。”話語間,黃叔抬手指了指精神衛生中心的方向。
“此地,為二十八獄囚居所,司夜恰好巡視時,看見了幾位,紅袍道士稀少,我便立即趕來。”黃叔畢恭畢敬。
“那你為什麼認識我?”何憂天再一次質問。
“大長老曾來過靳陽數次,我見過你,隻是你未曾見過我。”黃叔回答。
何憂天的手,不知道何時握住了一柄銅劍。
黃叔瞳孔一縮,他立即道:“顯神,替我作證!”
何憂天蹙眉,看向了我:“小師弟,你認識他?”
我微眯著眼,審視的看著黃叔。
黃叔看我的眼神,頓變得錯愕,再掃過我身上道袍,眼神就極度複雜了。
“他沒問題喲,隻有死人味兒,沒有地氣的味道。”老龔恰逢其時的開口,他不停的嗅著什麼似的。
聞言,我堪堪鬆了口氣。
何憂天臉上的殺機逐漸消散了。
“地氣?”黃叔臉色再變,顯得萬分警覺。
“嗯。”何憂天點點頭,才說:“城隍爺見諒,我長豐道觀淪陷,幾乎所有道士無一幸免,你先前所見的驚雷,便是我誅鬼所用,至於你口中司夜崩散,被擒,我倒是可以為你解答一二,他是被瘟癀鬼控製住了,同流合汙。”
黃叔對何憂天恭敬,何憂天同樣也很有禮貌。
“這……”黃叔一陣失神。
我微噓一口氣,才說:“正因此,我們比較警惕,怕你也是瘟癀鬼,還請黃叔你見諒。”
我語氣緩和多了,抱了抱拳。
黃叔的失神,成了一陣苦澀。
“沒有司夜,城隍廟就像是瞎子,長豐道場監察靳陽一應規矩之事,我城隍廟本該監視住瘟癀鬼,結果,卻讓長豐道觀落得如此下場……”
“先前,我一直認為韓鮓子對我出手,實屬古怪,情緒乖戾,沒想到……是瘟癀鬼所為……”
顯然,黃叔誤會了,眼神中愈漸複雜。
我稍一蹙眉,才說:“如無意外,韓長老並沒有問題,或許,他是想借用這件事情,給你提醒。”
老龔瞟了我一眼,舔了舔嘴巴。
我依舊麵不改色。
總不能說,韓鮓子隻是誤會了他,他給我和絲焉背了黑鍋?
絲焉臉色倒有一些不適應了,看向彆處。
“閣下來找我們,是有何事?”何憂天切回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