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中驚色更多。
沒有停頓,我和絲焉又走了幾米外。
餘光能瞧見那人走了出來,拔下來銅劍,彆在腰間後,匆匆朝著賈巾的屋子走去。
“會不會太張揚了一些?”絲焉聲音很小,隻有我能聽見。
“死了一個人,已經很張揚了,索性張揚到底,不立威,就會有麻煩。”我回答。
“嗯……”
絲焉不再多言。
走到這道觀深處,距離大門,得有兩百多米了,這種大小範圍,足以見得這山的高大,否則山腰怎麼會有縱深兩百米的空曠地?
一排磚瓦房倚靠在山壁上,這裡要潮濕的多,因此,絕大部分的房門都開著,空空洞洞,零星幾個屋子關著門,是有人居住的景象。
山壁近乎垂直,天將黑未黑,高不見山頂,隻有蒙蒙霧氣,在昏暗將消散的夕陽光下,無比朦朧。
在某種程度上,我感覺天壽道觀的排位,竟要比四規山都高一些?
我和絲焉選了一個稍稍寬大的屋子,裡邊兒的東西,倒是應有儘有。
天壽道觀還是準備了基礎物品的,窗台旁的鍋灶,缸裡頭的米,櫃子裡頭有麵,隻是這裡太簡樸,有燈,有電,卻沒有冰箱這類東西。
相較於渡厄道觀,就有些差距。
絲焉又去旁邊屋子弄來了一床被褥,擺在床榻上。
“我晚上打地鋪。”絲焉說。
“這樣的話,我怕再見韓兄的時候,他會不放過我。”我淡淡一笑。
絲焉一愣,才說:“師兄真幽默。”
我怔了怔,幽默嗎?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在說實話?
而絲焉則去鍋灶那裡捯飭,是在做飯了。
一整天的趕路,早已腹中空空。
很快,絲焉煮出來了兩碗清水麵條,連蔥花都沒有,隻有幾粒花椒,醬油湯。
“陽春麵已經夠清苦,沒想到,這地方連兩條青菜都沒有,連陽春麵都算不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龔竟然出現在桌上,他瞅著我和絲焉麵前的碗,嘴巴直抽抽。
我沒搭理老龔,絲焉稍稍帶著點兒情緒,瞪了他一眼。
兩人吃麵,老龔則笑眯眯的和絲焉打眼神。
“老龔,你覺得什麼是敲門磚?”我問了一句。
這地方幾乎沒人住,這房間我刻意選過,立著那幾道住人的門都遠,憑借我和絲焉的實力,有人靠近,就能發現。
“簡單呐,江鄺就是敲門磚。”老龔舔了舔嘴唇。
“越來越不正經了。”絲焉皺眉,筷子頭輕敲在桌上。
“嘿嘿……那是爺說敲門磚嘛,最好理解的就是,天壽道觀想要的東西,那再不濟,一個好鬼一樣是。”
老龔瞟了一眼屋外,才說:“不過,能偷偷上山,哪兒還用給天壽道觀上貢?爺,你淘著寶貝了哩。”
話音落罷,老龔的腦袋跳下桌麵,落在了牆角的木箱子上。
我心頭微微一凝,放下筷子,去打開木箱後,取出來一塊羅盤。
老龔便目光灼灼。
“放下!爺,你放下!我瞧不見了。”他嚎了一嗓子。
我將羅盤擺在老龔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