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透全身,我僵站在棧道邊緣。
問心?
不,不是……我內心彷徨,看過雌一玉簡,就想上雷神崖,想從雌一祖師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明明是上崖,為什麼卻成了跳崖?
雌一祖師害我?
不……還是不對!
我身旁有老龔,出什麼事情,老龔肯定是能阻攔我的,那就是……雌一祖師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他回答不了我的疑問?
我再度低頭看著雌一玉簡,鏡麵卻變得霧化了一樣,照不清我的模樣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爺,你著相啊,怎麼那小卓子說了你幾句,你還道心不穩,照起了鏡子?”
“看哇,老祖師都不理你了喂。”
老龔在我肩頭搖晃著腦袋。
我堪堪清醒了過來。
真是這樣麼?孫卓所有話都是無稽之談?
是因為我內心動搖,思想偏頗,才會導致我看到類似於呂闞一般,我的臉?其根本緣由,還是我懷疑了老秦頭,而老秦頭用過陰命暫且救下來我的命?
“所以,你也確定他說的是假的?”我反問老龔一句。
“爺……這邊建議你跳下去,和雌一祖師麵對麵談一下。”老龔嘴角直咧咧。
我不作聲了,手摁在眉心,再往前一步。
“呃……倒不是真讓你跳。”老龔趕緊說道:“我意思是,他就是臨死反撲哇,爺,你這日子太糟心了,趁早點兒弄死他微妙,這小癟犢子,蔫壞蔫壞,必成大患!你就是他的宿世仇敵!”
我並不是要從棧道缺口跳下去,而是轉了身,順著下崖的方向走去。
老龔大口大口喘著氣兒,像是被我嚇到,又咧嘴笑著,情緒平複下來。
“時間快到了哇,老何頭還是好樣的,選的時間秒極了,這夜黑風高,正是我老龔能出來放風的時候,不然,瞧不見小卓子怎麼死,心裡頭還是有點兒不痛快。”老龔嘴巴碎碎念著。
一會兒又提起來了絲焉,說冰山小娘子走了好幾天,怪想她的。
我並未讓老龔回夜壺。
整個四規山都知道老龔的“來曆”,是何憂天給他安上去的,四規真人所煉的陽神鬼。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上清殿。
途中經過的所有道殿,都是燈火通明,不過,安靜居多。
是因為,幾乎所有四規山弟子都聚集在上清殿處。
上清殿大門前,擺上了一排桌案,全都是高大的太師椅,下方還有一些椅子,稍稍矮小一些,順著台階,一層層布置。
而最上層,桌案是從中間分開的,露出了一條通道似的。
那通道,直對著殿門。
能瞧見一張更高大的椅子,而椅子上,竟然正襟危坐著一人。
那人穿著深紫色的道袍,頭戴紅藍相間的一種冠帽,我學道時日多了,曉得那叫做五老冠。
隻是,屍身近乎潰爛的麵部皮膚,依舊給人一種濃烈的不適感。
尤其是其眉心,皮肉似是被撥開過,能瞧見骨頭。
四規真人的屍身!
何憂天雖然下山接人去了,但四規真人的屍身,長老們也能布置,不會有人膽敢褻瀆,鄭仁更不敢毀屍滅跡,那事兒在何憂天回到山門前能做,還得連同何憂天一起做掉,否則,便不行,等同於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