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我胸口猛的一悶,手本來就壓在心口處沒挪開,刺痛的感覺,讓我覺得要窒息!
咯吱聲,突然響了起來。
棺材,四分五裂了!
那竹棚,竟然也開始垮塌!
一股推力從身後湧來,我三兩步出了竹棚。
轟然聲響中,棚子徹底倒了,雨卻也停了。
廢墟顯得很單薄,卻並未瞧見齊蓧蓧的屍身。
反倒是後背,傳來一陣陣冰涼感,似是什麼東西攀附其上……
一聲悶哼,我手後拍在肩頭,卻什麼都沒拍到!
老龔一躍而起,落在我肩膀上,他瞪大了眼珠子,不停的咋舌。
遠處,我爸媽兩人都跑了過來!
“衣服!”
至我身前,我爸就低喊了一聲。
沒等我動作,他就直接掀開我後背。
“這……”他啞然無聲,我媽卻捂著嘴,驚呼了一聲。
“她,寄身在你身上了。”複雜的話音,再從我爸口中傳出。
隨著他解釋了一遍,我才明白緣由。
婚書是一種媒介,雖說有名無實,但我和齊蓧蓧的聯係,卻無比緊密。
我要解開婚約,不亞於休妻。
她其實可以反抗,甚至可以消失,隻是她沒那麼做,她憑借著婚約的聯係,將我當成了寄身之物,將自己的身魂都寄托在我身上。
這樣一來,我要做什麼,她都隻能順從。
就算我要讓她魂飛魄散,或者永世不得超生,她一樣不會反抗。
黑城寺最想要的,就是這樣的鬼。
足夠純淨,足夠虔誠,無論宿主做什麼,都侍奉宿主。
這番話,卻讓我內心更多了幾分複雜。
“人,鬼,是殊途。”我媽恰逢其時的開口。
我爸戛然無聲。
我同樣沒回答,隻是沉默。
“椛螢還在等你,很多事情都在等你,秦先生不在,咱們就得想其他辦法,找到她的頭在哪兒,顯神,咱們該下去了。”我媽再度說道。
“嗯,好。”良久之後,我還是點點頭。
下山的過程,卻顯得安靜了許多,我整個人都顯得很消沉。
嘴碎子的老龔,罕見沒說話,隻是唉聲歎氣。
這惹得我媽直接擰了他耳朵,讓老龔哎喲聲中,躲回了夜壺裡頭。
等到了山腳,我便帶著他們回了我和老秦頭的住處。
屋子院落都算乾淨,看來,老秦頭的屍體被竊走的時間並不久。
我無心聊天說話,自己回了房間裡。
爸媽都分次來我門前敲門駐足,我沒去開。
沒有困意,腦袋太清醒了,清醒的反常。
我想盤膝打坐,凝神一會兒,卻一直都無法凝神。
深夜,韓鮓子先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我,茅有三那裡他去過了,沒有看到過三屍蟲的跡象。
他恰好還瞧見了一個人,正跪在茅有三門外。
不過,他並不認識那人。
茅有三似乎不想見那人。
我心頭鬆了口氣,卻又覺得疑惑,誰在跪茅有三?
隻是,茅有三本身就非常人,或者,是誰想賣掉自己也不一定?
韓鮓子這裡有了答案,黃叔雖然沒聯係我,但誰竊走了老秦頭的屍身,已然是呼之欲出了。
始終,我還是迫使自己睡了一覺,不休息,就沒有精力麵對任何事情。
次日醒來時,接到了黃叔的電話,他告訴我,冥坊他去過了,昨夜和酉陽居的費房聊過一次,明裡暗裡,想要費房拿出一些三屍蟲,說他拿著有大用,還給出了費房不可能拒絕的條件。
結果,費房還是拿不出三屍蟲。
還有一點,如果上一任酉陽居士真拿到了老秦頭的屍身,那酉陽居,不可能再是費房做主!
至此,矛盾就來了。
最有可能動老秦頭屍身的人,都沒來動過。
誰,是這個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