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義並沒有靠近我,他分外警惕。
老龔擔心茅義將我一擊殺死,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原因就在茅義的小心翼翼,他太謹慎了,才會發現我用雌一玉簡,提前將打斷。
便是因為這警惕,我出現在這裡,他才會認為有詐,而不敢貿然動手。
“你知道,我是在何處拿到的夜光洞鼻嗎?”我開口說。
一句話,我就點在了茅義的貪心上。
因為有夜光洞鼻,他都不要田公泉了,直接殺我,明顯是要保住秘密。
側證了這夜光洞鼻的重要,珍貴,它的效果必然比田公泉強。
果然,這一瞬茅義眼中迸發出了驚愕,還有一絲絲貪婪,更有驚喜。
“第一龍仙,第二參成,第三燕胎,第四夜光洞鼻,第五料玉。夜光洞鼻,隻是列在第四位。”我沉聲再道。
茅義眼瞳微縮,喉嚨都微微滾動。
“你,想要什麼?”茅義的語氣變得高深,殺意都仿佛收斂了下去。
他這樣問我,十分簡單。
我不會莫名其妙出來找他,他守在這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不會讓我逃走。
“一家三口,安然無恙的離開,並且你發下毒誓,若是你要殺我們三人,就先身死道消。”我回答。
茅義突然笑了起來,才說:“你是想告訴我,剩下的四芝,都在我句曲山的那位前輩身上嗎?”
“你想騙我到他身旁,然後受到下屍血的侵擾,從而走火入魔,達成你卑劣的目的,對吧?”
“我說還有四芝,你信麼?”搖搖頭,我麵不改色,才說:“隻有第三芝,燕胎。”
茅義麵色冰冷,絲毫不為所動。
他右臂提起來,似是蓄力,眼神四瞟,似是怕齊蓧蓧再度忽然出現,拿走他另一條手臂。
殺機,將我籠罩,鎖定。
“那道人前輩,已經擺脫了下屍血的乾擾,隻是受困於此地。我之所以拿到夜光洞鼻,就是因為來過這裡,他給我仙芝的原因,是還要我上山報信,讓你們下來,助他完全脫困,他告知我這一切的那一縷魂,已經湮滅了。隻是你們一言一行,都沒有給讓我說出這件事情的機會。”
“他困在這夢魘中,無法離開。要救他,得先明白,你求的是什麼道?!”
“茅義,你能明白,你求的是什麼道,或者說,尋的是什麼道嗎?”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這樣級彆的人麵前撒謊,而麵不改色。
是因為我爸的遺傳?還是因為我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隻能成,不能敗?
茅義本來蓄力完成,劍都抬了起來,他臉色忽然變了變。
顯然,他看得出來,這問題超過了我能編纂的境界。
“求的是什麼道……”一時間,茅義眼中閃過迷惘。
他晃了晃頭,額間冒出了微弱汗珠。
這一幕,讓我心驚。
茅義,都不知道自己的道?
是了,如果他知道,他清楚,那他的境界就不止是這樣了。
那鬼道人也是困在這裡,困在這個境界,才被下屍血侵擾,他能清醒一部分,是因為悟道,卻還沒有完全悟道。
而我同老龔揣測的,茅義的道,是屬於旁觀者清?還是說,我們說的根本不正確,隻是他的劣根?
當然,這不重要。
思索之餘,我開口說:“你至少得弄清楚這一點,才能將他從夢魘中拉出來,他才會將身上的第三芝給你,在那之前你還得發誓,否則,我也不會帶你去他屍身所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