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射在她身上,顯得孤寂淒冷,其身上縈繞著淡淡的青色鬼霧,又顯得深邃無比。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居然是齊蓧蓧!
無頭女和身首俱全的齊蓧蓧相距不遠,她們卻顯得分外隔閡,好像中間隔著一座山!
我想起來當日離開句曲山下,內心出現的那一絲怪異感覺,竟然是齊蓧蓧跟著我!?
是……為了她這一縷沒有歸全的魂魄?
這時,齊蓧蓧抬起手來,似是對著無頭女一招。
無頭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腹腔中卻發出了怪異的低泣聲,讓人覺得壓抑而又悲傷。
“過去吧,那才是你。”我啞聲開口。
“不……”
腹音顯得十分抗拒,還透著一絲絲煎熬。
我陡然抬起手來,朝著無頭女肩膀用力一推!
曾經,她可以保護我。
而如今,她這一縷殘魂,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被我輕而易舉推飛!
一股風驟然席卷而起,無頭女化作一縷血霧,融入齊蓧蓧的身體。
“你,完整了。”我聲音很沉,心卻更沉,說不出的心悸。
以前,我總覺得懵懵懂懂。
現在經曆的事情多了,我才能
正視自己的內心。
當初我對椛螢總有一絲絲的隔閡,沒有完全拿出真心,現在看來,並非是對旁人難以有信任,而是無頭女。
不是齊蓧蓧,就是無頭女。
她寧可自己受傷,也不讓我受傷,寧可自己被地氣吞噬,也要救我於危難。
隻是,人鬼殊途。
她並不是她。
這也是老秦頭的算計,是造化弄人。
世上難得兩全之法,回歸身體,是她唯一的歸宿。
手捂著心口,半晌才緩過勁兒來,齊蓧蓧還是站在樹下,一動不動。
轉身,我要往回走。
老龔卻對著我擠了擠眼睛,一時間讓我不明所以。
“走。”我喊了老龔一聲,就是不想他再說出什麼荒誕無稽的話來。
老龔身體一縮,頭便拋飛而起,落在我肩膀上,他卻還是對著我擠眼睛。
我心頭一凜,陡然扭頭往後看去,才瞧見齊蓧蓧居然還是跟著我……
隻是她保持著一段距離,身體隱隱約約在消散。
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發現她尾隨的緣由了。
“還跟著我做什麼?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心頭微沉,還湧現出一股說不出的煩悶之意。
齊蓧蓧卻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身影消失不見。
直覺告訴我,她,並沒有走!
“爺,你就說,這有沒有意思?無頭小娘子有了頭,明明應該找自家的鬼夫君去,結果愣是不要他了,跟著你已經很久了哇。”
“看架勢,她是一點兒都不打算走了。”老龔不停地舔著嘴角,眼珠子鬼精鬼精的轉著,又說:“你說,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