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孫道長對視,他眸子很乾淨,肩頭類似唐毋的削直,宛若一棵老鬆。
他的眼神在觀察我,我同樣也在仔細觀察他。
雖然我給了孫道長很多揣測,甚至去揣測了,他曾在四規山學藝,之後又離開,但謹慎依舊沒有消失。
甚至我在思考,易容。
斂妝變相有易容的效果,這孫道長是不是某個我熟知的人?或者和我有過接觸的人,他對我有仇?
甚至我聯想到了二長老!
隻不過從孫道長的眼鏡輪廓,耳朵輪廓,整個臉型輪廓看,他都和二長老沒有任何關聯。
我不懂算命和風水,以入殮化妝的角度看,人無法改變,最難畫的位置,無非就是眼耳。
鼻子可以墊高,嘴唇可以化薄,加厚,耳朵和眼睛卻很難變化。
另一點,二長老最後被武陵背刺一下,武陵為了保全自己,大義滅親,二長老基本上也不可能待在玉胎道場。
“我們認識麼?孫道長。”思緒間,我開了口。
“並不認識。”孫道長搖搖頭,說:“我叫孫淼。”
“那,您有事?”我語態鎮定,平靜。
“嗯,一些小事。”孫淼回答。
“請講。”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淼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個瓷瓶,遞給我的同時,才說:“玉胎道場的胎靈丸,有著彌補精氣,甚至是壽元的功效,你要替玉胎道場行事,不能處於疲憊中,吃了它。”
我瞳孔微縮。
這孫淼來這裡,是示好的?
還沒有等我接手,孫淼又說道:“罔極道場多刻薄,關鍵時刻,若是墓中有變,你要靠向玉胎道場,丁家的事情本來就是誤會,你四規山的長老弟子武陵,還在玉胎道場中,我們本來和四規山就是朋友。”
我才明白,孫淼的意圖。
或者說,這是陶明易的意圖?
“孫道長可曾上過四規山學藝?”我並沒有接過那瓷瓶。
孫淼思索片刻,才說:“孫某並非出自道觀,師承一行腳道士,所學雜亂,你若是覺得我施展那一劍,像是你四規山的道術,或許我師承中,就有四規山的道術。”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
下一刻,孫淼手微微一動,那瓷瓶便落向我胸前。
我快速接住,孫淼轉身便往外走去。
三兩步,他就消失在我視線中。
皺眉,我並沒有跟上去。
關上門,再度回到床邊,從懷中再度摸出來一個瓷瓶。
胎靈丸,陶誌給過我一份。
我沒敢吃。
陰差陽錯,孫淼又給我一份,這還是陶明易的要求。
將兩枚藥丸分彆倒出來,外表上看沒有什麼區彆,瑩潤如玉,又帶著一絲絲甘甜清香。
難不成,陶誌的確沒有什麼算計,或許,他和武陵的算計隻是先化解我的懷疑?
不然的話,應該能對比出兩枚藥丸的問題。
那孫淼給的這一丸,我該不該吃?
恢複元氣是小,補充壽元是大,一時間,內心都升起不少的抓撓感,讓人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最後我還是止住了那悸動和渴求,沒有吃胎靈丸,將其分開放好,等老龔回來了,再做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