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話還未出口,本意是想閃躲,佛珠卻劈頭蓋臉的打在頭上。
那股痛感,似是頭撞在了一口大鐘上,瞬間就讓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覺得黑暗,空寂,冰冷。
意識是恢複了,卻睜不開眼,思維是緊繃的,格外壓抑難受。
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總算勉強習慣,能夠承受。
可心還是落空的,不著邊際。
隱隱約約,耳邊聽到了話音,卻又聽不明白到底在說什麼。
冰冷的感覺卻稍稍減少,多了一絲溫暖。
隨著溫暖愈來愈多,空寂便減弱,甚至黑暗中,都朦朧著一層薄弱的曙光。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困意湧來了,讓我沉沉睡去。
往往複複。
醒來,又睡下。
黑暗中的曙光愈發多,愈發濃厚。
身周的空寂完全消散,冰冷完全被暖意所取代,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明。
終於,當我再一次清醒過來時,睜開雙眼,瞧見的是乾乾淨淨的房梁,一隻蜘蛛懸著一根細線,正在努力的想要織網。
我難以形容身體有多舒服,簡直想要彈跳起來,再放聲大吼一聲,才能稍稍宣泄出蓬勃爆發的精力。
不過,這種誇張的舉動,想想就夠了,我並沒有做。
翻身起床,身上是乾淨的素衣,我擼起袖口,才瞧見之前胳膊上的傷勢,竟然痊愈了,傷疤應該才剝離不久,新生的皮肉略有一些粉嫩。
我在這種狀態下,睡了得有多久?
那天的一幕,還曆曆在目。
神霄,的確很有本事,和尚的手段和道士的果然不一樣。
本質上,他還是和尚,不過,若有一天他道術也到真人地步,就不知道得有多強了。
床頭櫃放著嶄新的道袍,老龔的夜壺,以及我的一應法器。
夜壺中空空如也,田公泉早就被倒乾淨了,老秦頭魂魄所化的三屍蟲同樣不見蹤影。
深呼吸,我並沒有憂心忡忡,神霄必然是做了相應處理。
將道袍換好,一應物品貼身放好,再將手機開機。
一看日期,我居然昏睡了整整七天?
沒什麼未接電話,也沒有信息,我手機向來安靜,除非有什麼事情發生,看來,這幾天並無大事。
邁步,我朝著房門前走去。
推開門,便瞧見屋外站著兩個道士,他們雙手垂在腰側的舉動也稍顯的晦澀,我看過神霄念經誦佛的舉動,更覺得這兩人要是雙手合十,那才更貼切。
“羅道長醒了。”兩個小道士異口同聲,衝著我微微行禮。
“道長有禮。”我同樣抱拳。
“羅道長匆匆忙忙,想來是要去找神霄長老,神霄長老早有安排,說羅道長還是心浮氣躁,讓羅道長好好想想,這七日讓你安睡,這世上沒有你,可否停止一天的運轉?這普羅大眾沒有你,可否一天難捱?”其中一道士言辭深邃。
另一道士隨後開口:“神霄長老說,心要靜,神要寧,氣要平和,如此一來,方能身魂協調,神魂無懼,天人合一,羅道長你若是無法靜心凝神,長老讓你寫下這幾日你所遭遇的事情,所帶給你的感悟,算是讓你壓下浮躁,也算是讓你造福後人。”
“還請羅道長回房間,再歇上兩日,方能有所改善。”兩人同時抬手,做了請的手勢。
這架勢,是當真不打算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