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道長放心，此地不會有他人前來，你慢慢調息。”
張斯的反應很快，他抱拳行禮後，又和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往外走。
離開這竹林空地，往中黃道觀道殿的途中，召四神咒的效力終止，我悶哼一聲，即便是早有準備，手還是扶著一旁的欄杆，這才站穩身體……
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張斯要來攙扶我，我擺擺手，擠出笑容。
“無礙，張道長。”
“羅道長無愧名聲，四規山小師叔，的確名不虛傳，先前幾招，你節節敗退，我以為你要輸了，沒想到，居然逆勢而上，反倒是逼輸了紀奎。”張斯看我的眼神，一陣欽佩，歎息道：“這紀奎一樣聲名在外，雖說是行腳道士，但四處匡扶正義，誅邪滅鬼，更是對付步入歪門邪道的道士，先生，殺了不知道凡幾。”
“傳聞更說，真人之下，單論對付道士，他稱第二，無人第一。”
“今日這件事情要流傳出去，羅道長更要威名赫赫了，來日必將是四規山真人。”
張斯這話，聽起來恭維性很強。
我卻知道，這並非是恭維，他之前對我也尊敬，但絕對沒有這副態度。
靠著師門，靠著何憂天，靠著唐毋他們的照拂，那始終是外在，實力才是本身。
“此事，還是莫要宣揚，不要傷了紀道長的顏麵，我也不想引起更多注意。”我再搖搖頭，和張斯說。
張斯點頭回答：“倒也是，句曲山太偏執，甚至超過了古羌城，有些瘋魔和病態了，羅道長這番心性，怎麼可能真的殺他們五個長
老？怎麼可能真的是妖道？”
這話，我卻回答不上來。
的確，那五個長老死在我手裡。
隻是被黑羅刹鉗製長老而已。
“借張道長一個房間調息。”我拉開了話題，又說：“等會兒會有人來找我，你帶他到我調息的地方，再等紀道長出來了，讓他等我。”
“這……”張斯顯得不解。
我並沒有解釋那麼多。
張斯隨後帶我去主殿旁的一個屋子，讓我休息。
我進屋後，先聯係了椛祈，讓她叫蔡支來見我。
隨後，我才盤膝調息身體。
黑城寺裡吃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對身體的增益很大，調整了虧空，甚至讓我此刻恢複得更快。
時值正午，老龔出來了一瞬，他上下打量我，一副評頭論足的神態：“爺是真硬氣了，四規山小師叔是真威猛，大殺老登道士。”
我沒搭理老龔，一直打坐。
直至我感覺身體完全平複，不過，召四神咒的影響，要好幾天修養才能消失。
再出房間，門外便站著蔡支。
他稍顯的有些不自然，瞧見我，總算鬆了口氣。
即便蔡支曾是鬼龕的領頭人，現在也是副龕主，但鬼龕終究是見不得光的人，怕是他從來沒想過，會這樣站在中黃道觀。
門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小道士，他略警惕的瞥著蔡支，又慎重的對著我抱拳。
“監管長老在主殿等羅道長。”
我點點頭，他便往前領路。
等到了主殿，張斯坐在一張椅子上，紀奎則在另一側，他恢複了不少，隻是衣服上帶著一些血跡，他的弟子，徒孫，則在後邊兒站著，悶不作聲。
瞧見我和蔡支同時出現，紀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不過，這並非針對我，而是蔡支。
“這……”蔡支臉色變了，他明顯是認識紀奎，額頭上的汗珠豆大落下，堂堂一個鬼龕副龕主，卻有種發抖的架勢。
若是讓蔡支直麵張斯還好，實力應該是對等的。
不過紀奎明顯不一樣。
“大人……我對椛祈副龕主一直恭敬，這段時間，一直上貢椛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是交出命魂，心甘情願受製，甚至我沒有傷人，更讓鬼龕眾人，捉鬼，行善，絕對沒有再作惡啊……”
“還請大人網開一麵，不要將我交給此人……”
蔡支完全的麵無血色，他不停的和我作揖祈求。
明顯，他誤會了我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