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棺,他們必死無疑,甚至這霧氣的濃鬱程度讓我覺得……
我們也無法離開竹棚範圍了……
這樣一來,饒是老秦頭的棺材就在一旁,我都沒辦法過去。
思緒落定,我低聲和椛螢說了同樣的話,等會兒有什麼變故,讓她要躲在我身後。
椛螢抿唇,卻並沒有多言。
我從身上摸索出來一根巴掌長短的鐵撬,頂端是個稍彎曲的尖頭,後方則是一個手柄。
尖端那頭插進棺蓋縫隙,握緊柄頭,我用力一撬!
隻聽輕微的哢嚓聲響起,棺蓋稍稍起了一個縫隙。
沒有猶豫,我繞著棺材撬了一圈,棺蓋變鬆了。
緊接著,我站在棺材後頭,用力往前一搡棺蓋!
沉悶的聲響中,棺蓋開了大約四分之一。
入目所視,是一道鮮紅的布匹。
布匹中間是隆起的,感覺像是一個人在下邊兒。
而在其中部,還是棺材下方的範圍,靜靜地躺著一封紅色的婚書。
布下,十有八九就是屍仙!
看來,他此時正深入夢魘中,否則我都這樣開棺了,他怎麼可能還不醒?
椛螢的反應更快。
一道黑影落入棺材內!
那赫然是一隻黢黑的荻鼠。
荻鼠飛速接近了婚書,將其銜起後,快速衝向我和椛螢。
我瞳孔緊縮,本能的反應,就是後退,離開棺材兩三步,都快退到白霧範圍了。
荻鼠銜出婚書,避免我們直接伸手去碰。
本身荻鼠重陰,我們活人陽氣也重,一旦觸碰,必然會有影響。
離棺材遠點兒再開婚書,若是凶獄散開,我們還能立即往外逃!
當然,我後退,沒忘記拽住椛螢的胳膊。
再下一秒,荻鼠猛地竄出了棺材。
可就在這時。
異變突生!
砰的一聲輕響。
荻鼠身上又擴散出大量的灰氣。
本身漆黑,酷似活老鼠的鼠身,瞬間又變回了竹編!
婚書應聲而落。
本身應該掉回棺材裡邊兒。
可陰差陽錯的,居然掉在棺材邊緣。
震動一下後,掉在了外邊兒的地上……
安靜……
本身就很安靜的竹棚裡,變得更安靜了……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呼吸……
椛螢手掌又一次翻動,一枚尖嘴沾血的竹編老鼠落至地麵。
瞬間,它就成了漆黑的荻鼠,猛地躥向棺材邊緣的婚書!
可它還沒有靠近到婚書。
又是憑空一聲砰的悶響。
荻鼠身上擴散出一陣灰氣,瞬間變回了竹編老鼠……
“是震懾……”
椛螢的臉色愈漸不安了,她緊咬著下唇,一字一句:“凶屍驚惡鬼,老龔被驚散,荻鼠中的遊魂,同樣被驚散……”
“他沒醒……但好像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我眼瞳再次微縮。
沒醒,還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這又是什麼邏輯?
心頭短暫的天人交戰,我陡然往前邁出兩步,彎腰抄手,一把就將婚書撿了起來。
婚書的質感很冰涼。
入手,就像是握住了一塊冰。
椛螢並沒有來得及攔住我,她神色卻極其緊繃,眼神不停地催促我快遠離棺材。
我正要後退。
可一股子陰風,卻從頭頂出現,往下灌入了我衣領子裡!
冷意瞬間遍布四肢百骸。
我腳下陡然發力,再猛地往後一竄。
可身體,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鉗製了!
棺材中,陡然鑽出來一條白皙,細膩的手臂!
纖纖五指,一把抓住了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