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拉扯感。
身體,好像在下墜!
眼皮卻變重,完全睜不開了!
漆黑,籠罩了一切!
一聲悶哼,我雙手猛的往兩側一抓!
這完全是本能。
實質上,我左邊兒沒人,屍仙詐屍站起來了。
右邊兒是棺材板。
按道理,我隻能碰到棺材板。
可沒想到,雙手竟然抓了一個空。
失重的下墜感消失不見了。
四肢百骸的冰涼,同樣消失不見。
籠罩我的,是一股淡淡的水汽還有溫暖。
眼皮一顫,我睜開了雙眼。
入目所視,是寬闊的房間,是高大的房梁。
整個房間都是古色古香的。
可溫暖之餘,又透著一股子空寂。
坐起身來,我四掃屋內。
左邊是一道屏風,水汽和暖意,就是從那邊漂來。
其餘地方則顯得正常。
屋中央擺著一張實木雕刻的方桌,靠窗的位置有一張桌案。
桌案上鋪著白紙,旁邊放著硯台,以及筆。
右側牆前有木質衣櫃,而櫃門上,居然懸掛著一柄桃木劍。
這就是凶獄夢魘?
低頭,我正要喊老龔。
夜壺上卻空空如也。
老龔並不在。
“噓……”
耳邊麻癢,小到幾乎不可記的聲音鑽入耳中,還攜帶著一股涼風。
我餘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上,竟然多了一顆頭……
不正是老龔乾巴巴的鬼腦袋嗎?
“莫說話,莫吱聲,屍仙小娘子在找頭。”
老龔的話音更小,額頭上汗珠更多,甚至腦袋都在微微顫栗。
我眉頭緊皺著。
夢魘,其實也算是亡人最為堅韌的執念。
屍仙就是無頭女。
誰會想自己身亡,還身首異處?
隻是,她怎麼可能找得到頭?
棺材裡都沒頭,十有八九,她死的時候,就是頭被人收走了。
“爺,趕緊找到椛家小娘子,咱們得快點出去……她越睡越沉了,屍身上是殘魂雜念,本身那部分魂,完全深入夢魘了……她被分成了好幾塊兒……”
老龔話音愈發顯得恐懼。
我臉色又微微一變。
老龔說的這好幾塊兒。
不單單指的是身首異處,怕是還有魂魄……
無頭女是一部分,處於夢魘中剩下的魂是一部分。
屍仙那屍身上,居然是殘魂生出的雜念?
這就代表,就算她詐屍了,其實都沒醒來,因為那一部分魂,都在夢魘裡。
也是萬幸,我身邊兒有老龔這個陽神鬼,否則,我根本就不知道做什麼。
“椛螢在哪兒?”我嘴唇微動,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唇語。
老龔怔了一瞬,看向房門的方向。
隨即,他僵硬的搖搖頭。
我心跳落空半拍。
不過,我並沒有覺得失望,老龔已經提供了很多信息和幫助了。
“有人死了。”
老龔眼角一抽搐,啞聲又道。
“誰死了?”我瞳孔一縮,嘴唇再動。
老龔還想要開口,可他眉心鬱結,閃過一絲絲的痛苦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