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
他們就看見,旁邊正圍著一群人,人群裡傳出女人的哭聲,隱隱有血腥氣傳出。
吳獻擠過去。
就見地上正趴著一具屍體,周圍血跡呈放射狀,屍體的腦袋整個翻折過來,從衣服和手足來看,這應該是個中年的體力工作者,他從樓頂跳下頭先著地。
“唉,好好的人,怎麼就染上賭癮了呢。”
“聽說他把家裡能輸的都輸了,還欠了一大筆賭債,走投無路才跳樓自殺的……”
“他在哪兒輸的?”
“還能是哪兒啊,前幾天四號樓剛搬來的那家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都有人去那裡賭博,經常有人輸光了哭著下來,剛剛三號樓的老陳還上去了呢。”
“哎呦,那我可得把我家老趙看住。”
吳獻聽了一小會兒,就從圍觀的大媽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他問童俞愛說:“周行森在四號樓嗎?”
童俞愛猶豫著點了點頭:“這會是他嗎,可周行森賭錢從來都是輸啊!”
“可能……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吧。”
吳獻眯起眼睛。
他在路上就從童俞愛的口中,對周行森有了基本的了解。
周行森一直都喜歡打牌,但從來都隻是玩玩而已,直到一個多月前他忽然性情大變,開始和人玩‘大的’,很快就將原本殷實的家底揮霍的七七八八。
但這個時候,周行森還算是正常人。
直到幾天前,他性情大變,不僅從家裡搬出去,而且昨日還綁架了自己的孩子……
因此
吳獻推測。
周行森應當隻有兩次福地經驗。
第一次福地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開始放縱自己,不顧家庭隻管自己享樂,踏入了賭博的深淵。
第二次福地,則讓他原本就開始崩壞的心智進一步墮落,但他應該獲得了某種和賭博相關的賜福或道具,所以才在這破舊小區大殺四方。
麵對這樣的眷人。
吳獻自認為可以輕鬆拿捏。
他隻要上樓將周行森揍一頓,將童俞愛的孩子搶回來,再威脅周行森不許騷擾,事情也就了結了。
兩人來到四號樓二單元。
這個小區都是老樓,沒有電梯,兩人沿著樓梯往四樓走去。
正巧有一老頭從樓上下來,這老頭頭發隻剩一半,身上穿著白背心沙灘褲人字拖,臉色難看,失魂落魄,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怎麼能看錯呢?”
“我明明看是順子,怎麼翻牌的時候忽然就變了……”
吳獻停下腳步,他本想問問老陳,樓上的賭局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話到嘴邊卻被收了回去。
老陳和他錯身而過。
吳獻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恐怕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擺平。
童俞愛抓著吳獻的胳膊。
“怎麼了,快點啊,一個小時快到啊……”
“你就沒覺得,走廊裡有些冷嗎?”
童俞愛愣了下,她是覺得有些冷,但區區寒冷,和她孩子相比根本就無足輕重。
然後她就發現,吳獻一直在盯著老陳,於是她順著吳獻的視線看過去,就見老陳正好經過兩層樓梯之間的平台,夕陽的光照在老陳的身上……
老陳……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