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的疑惑,他也曾有過。
不過那時他隻當襲擊魏清瀾的,是一隻自主意識比較強的邪祟,但如果幕後黑手是個活人,一切就非常合理了。
邪祟做壞事,大多時候是遵循邏輯的,但人並不遵循邏輯,什麼離譜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整個戰鬥的過程中。
潭水裡的怪物,都沒有任何異動,隻是如往常那般吞吐著棺材。
從它那沙漏一樣的體型就能看出來,這東西與其說是一隻邪祟,更不如說是一隻畸形的血肉煉丹爐。
……
又等了一小會。
蔣春拎著一隻腳,從小路裡走出,腳的主人一路怪叫,他的身體和臉在地上拖行,有些地方甚至被磨掉了血肉。
這個被拖行的人,是個長相醜陋的光頭男性,身上長著許多癩瘡,有些甚至像是屍斑,身上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黑金長袍,一手拽著一個華麗的禮帽,另一隻手則拿著一隻紅色的毛筆……
在被拖行的路徑上,明顯有濕潤的痕跡,顯然這男人已經被嚇尿了。
等蔣春停下後。
男人立刻發瘋一樣,揮動著毛筆。
“保護我,快點來保護我啊!”
周圍的紙人頓時全都動了起來,但還不等紙人們接近,吳獻就一棍子砸斷了男人的手指,毛筆也落在地上,紙人們又都停下了動作。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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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獻撿起毛筆。
試著像男人一樣揮動剪刀,但那些紙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打開度牒,上麵已經顯示了這毛筆的信息。
‘紙紮行當有禁忌,不可給紙人點睛,若給紙人點睛,則會引孤魂野鬼竊居……’
‘此筆為匿蹤點睛筆,為‘紙仙’賜予廟祝之物,廟祝持此筆給紙人點睛,便可製造可隱藏蹤跡的紙人,所有紙人都受到此筆控製。’
‘長期使用將使陰毒入體,削福減壽……’
吳獻看完。
將毛筆在指尖轉了幾圈。
這個男人不一般,是個很重要的舌頭,而且這支毛筆隻在男人手裡才有效果,那麼暫時不好殺他。
先從他嘴裡扣出點信息吧。
吳獻蹲下來和氣問男人:“你是廟祝?”
男人小心翼翼的抬頭,臉上表情卑微且猥瑣:“我要是回答了,你能饒我一命嗎?”
吳獻笑了。
接著一拳打掉了他兩顆牙,又掐住他的下巴,讓他的嘴巴強製張開。
“你們誰有蠱蟲,給他喂一隻。”
簡靈玉笑嗬嗬的從布袋裡,抓出一隻暗紅蜈蚣來,直接塞入男人的嘴裡。
“這是蜈蚣蠱,隻要我吹個口哨,它就會咬爛你的五臟六腑……”
眼看簡靈玉紅豔豔的嘴唇撅起來。
男人頓時老實,跪在地上不停磕頭,一邊磕一邊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吐出來。
“賤名朱大昌,是這三仙廟的廟祝,負責每天給三仙老爺送壽桃。”
吳獻眉毛一挑。
不出意外,果然還是和這三仙扯上了啊。
朱大昌曾是不死城有名的潑皮無賴。
白天欺行霸市,晚上在青樓酒巷流連,混賬事兒不知道做了多少,也惹下了不少仇家。
人做了虧心事,就喜歡求神拜佛。
自世界失去葬禮以來,世上就隻有三仙靈驗,於是朱大昌經常會給‘紙仙’上一炷香,祈求自己不要被仇家找上門。
之後日子果然變得安穩了許多。
直到十年前的一天。
他正摟著個青樓妓子昏昏欲睡,忽然柔軟的觸感變得粗糙如紙,細細摸下去,就能發現紙下還有更粗糙的稻草。
朱大昌一下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看,自己懷裡抱著的,赫然是一個白臉紅唇的紙人!
那紙人詭異的張口。
“我保佑你了,我保佑你了,該伱報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