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所有新入門弟子聚集在此,緊張、期盼的情緒洋溢臉上,興奮地等待即將到來的試煉,天上劃過五彩祥瑞的靈光,仙鶴盤旋而來,唳鳴響徹雲霄。
一道道身影落向廣場中央,各座山峰的大長老都在其座位上坐鎮,目不轉睛地觀察下方年輕男女,對每個出色的苗子進行點評。
“實乃天道垂憐,今年我祝音門有諸多優秀弟子爭相出現啊。”
“這一屆新人弟子確實比往常更加驚才絕豔,幾乎囊括了各種資質。”
“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像我們,老嘍。”
一長老心情十分愉悅,自己這次精心挑選的徒弟可會在此新人試煉大展手腳,撫須道:“各位,事先說好,我已告知我的徒弟全力以赴,可不會給諸位的弟子留情啊,哈哈哈。”
另個長老笑嗬嗬答道:“我咋記得,這次新人考核,第一名好像不是你座下的弟子啊。”
“哼!”被嘲諷的長老冷哼一聲,沒再回應,隻看著自家的弟子如何奪冠。
“新人考核奪得魁首的人,可是蓮心仙君門下的弟子?叫千墨離來著?”
蓮心仙君是金來香的彆號,但金來香還是更喜歡大家喚他金仙君,或是簡單的喚一聲仙君,不拘什麼禮數,因此時間久了便很少人用蓮心仙君稱呼他。
“正是,真不愧是蓮心仙君的徒弟,自然是資質不凡。”
那位被懟了的長老蔑視一笑道:“考核隻是基礎,算不得什麼,這次試煉非同一般,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打打殺殺就行,要想贏,沒有那麼容易,花落誰家說不準。”
台上眾長老聊得不亦樂乎,台下弟子們仰頭觀望上方諸多精英弟子腳踏飛劍,淩空而立,氣息飄逸,無不露出羨慕之色。
尤其是站在最前列的幾位,氣息渾厚,引得眾人驚歎連連,隻期望也能成為像師兄師姐們這樣的人。
一時間,整個廣場笑聲四起,歡聲如雷,一切顯得無比的熱鬨。
清寂的瑤池閣,金來香正急急忙忙穿好一層又一層的衣裳,一邊手忙腳亂地套上,一邊不忘給臉上塗抹胭脂,隨後拿著鏡子照了又照,確認無誤才鬆口氣,滿意一笑。
“徒兒,進來吧。”金來香收了收袖子,坐下拿過白靴穿起。
千墨離推開門走入,正見著金來香穿好鞋站起,不等金來香開口問,便已學會搶答:“哇師尊,好看,好看,十分好看,您真是玉樹臨風呢。”
聽完,金來香心情甚好,不免又拿出鏡子照來照去,清咳一聲,負手道:“也就一般吧,為師還有很多好看的妝容打扮,改日讓你瞧個夠。”
說著掃了一眼千墨離衣著,與他比起來,自家徒兒打扮便簡單多了。
隻著一身白衣,腰帶一束,發繩係起馬尾,左袖係著護腕,右袖卻獨特地垂下,簡單乾練卻彆有韻味。黑靴襯得腿肚筆直修長,配上白衣,更增幾分英氣,在右邊大腿上還錮著腿環,隱秘而又危險。
看完後,金來香心裡稱奇,怎麼有人隨便一打扮就能與眾不同。
他不免再次拿鏡子照著,看了看鏡中那敷粉施朱的麵龐,又看向徒兒。
千墨離在瑤池閣待了一個多月,吃好喝好受靈氣滋潤,早就沒有了那時在鶴林府邸的瘦黃骨弱的模樣,漸漸長肉長身子,五官慢慢初顯,竟然有了能讓人長久注視的俊俏。
金來香暗自琢磨,看著自己七分打扮三分妝容的模樣,心裡感慨這就是年輕人與老年人之間的差距啊。
“徒兒,你來,替為師係個腰帶。”金來香指了指自己床上的金腰帶,示意千墨離。
千墨離對此已經毫不意外,金來香這人,有時懶得可以,明明就在手邊的事卻還要叫他過來,美名其曰“多增加點師徒互動”或者是“為師想與你多說說點話”。
就在他為金來香係腰帶時,聽得金來香問道:“你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倒是很好看,可喜歡?”
千墨離現在穿的白衣,正是金來香托繡織坊定做的新入門弟子衣裳,聞言道:“嗯,很喜歡,穿起來很舒服呢。”
這並非是恭維話,而是千墨離真的很喜歡,衣裳麵料、做工、質感、花紋等,金來香皆給他挑選最好的,這已經超過了他一個新弟子應該穿的衣服。
金來香滿意點頭:“自然,那可是為師為你挑的衣服,四套你都收到了?”
“嗯,都收到了。”千墨離頓了頓,手指往外一勾,腰帶收係緊。
“多謝……師尊。”
他很少說感謝的話,因為很少會有人幫助他,因此這句謝謝說得很彆扭又小心翼翼。
忽然嘹亮的鐘聲從廣場傳來,千墨離立即被金來香匆忙拉去集合,路上金來香不忘叮囑:“徒兒切勿逞強,凡事量力而行,實在不行還有為師在。”
當他們趕到時,廣場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弟子,足足數萬人,中央是各長老和高層的席位。
“徒兒,不要緊張,這隻是一場試煉,並非生死搏鬥,你便隻當平日練習便行,莫緊張,莫緊張。”
千墨離感受著那拍拍他肩膀的手指微微顫著,道:“真正緊張的人是師尊你吧?”
“為師緊張做什麼,胡說。”金來香擺了擺鏡子,好似要扇風。
“你都汗流浹背了,還嘴硬呢。”
金來香不禁尷尬,道:“你看這裡這麼多人,這些都是來觀看新人試煉的,為師是第一次帶徒弟來參加,一想到這麼個大型活動與自己有關,難免有些緊張。”
千墨離瞥了一眼,臉上不著痕跡地露出微笑。
“徒兒,這便是新弟子的陣列,你到裡麵站好,為師先離去了。”
千墨離點了點頭,朝人群擠去尋個空位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