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漫長的八年(2 / 2)

“靳延,承認吧,桑涴對你來說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靳延兩條胳膊往後撐,冷淡的眼抬起,看著半明半暗的天,煙霧輕輕散開,風一吹模糊了側臉。他想著大奎的話,桑涴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那怎麼不一樣呢。

靳延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戀愛,是和桑涴談的。

第一次體驗性|愛的感覺,是桑涴給的。

第一次有人那麼認真地給他過生日,讓他許願,跟他一起吃冰糖葫蘆,一起坐摩天輪,全都是和桑涴一起。

第一次因為記錯名字而感到愧疚,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孩兒的眼淚而心疼,第一次知道原來被喜歡的人分手是這樣的難過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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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以後,李翔去了一家新媒體公司工作,今天出來采風拍外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靳延。

他跟同伴打了聲招呼,朝狂狙俱樂部走去,“靳延?”

靳延停下來,看過去。

李翔驚喜一笑,“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想著靳大少爺怎麼還有空在街上晃悠,話說,你不應該在那摩天大廈裡當老總嗎?”

“嗯。”他沒什麼敘舊的興致。

大學四年就屬李翔和靳延關係最好,又是一個宿舍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要說了解靳延的人,李翔還真算上一個。他想起來前些天朋友圈裡靳延發的那張黑夜背景圖,臉色變了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你上次發的那條朋友圈,不會是真的吧?你小子難不成真栽了?”

“是啊,栽了。”

李翔僵住,不可置信地看過去,靳延靠坐在車身,頭垂著,嘴角自嘲地扯了下,“真栽了。”

李翔覺得世界都不真實了,“你、你栽誰身上了?”

靳延默了默,“桑涴。”

李翔瞪大了眼睛,他覺得他好像聽見了世界十大奇跡之外的另一個奇跡,嘴巴張了老半天才閉上,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桑涴牛逼,還是說靳延活該啊。

“你你你們倆怎麼好上的?”

靳延仍是望著一邊,看樣子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大學四年,這還是李翔第一次見到靳延這樣。

看得出來他是真不好受,臉色冷冷的,眼神不聚焦,看什麼都不在意,李翔撓了撓頭,不敢再亂說話,跑到同伴那兒要來兩瓶酒,自己開了一瓶,另一瓶扔給靳延,“老同學碰見了,喝點?”

靳延沒拒絕,把鑰匙揣進兜裡,一隻手接過那瓶果酒,仰頭灌了口,隨後便聽見李翔說:“這才畢業小半年,沒想到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還記得我們班的李樺不?畢業那會兒還跟我們發喜糖來著,說畢業就跟女朋友結婚,結果上個月掰了,訂婚宴喜宴什麼的全取消了,還有我們寢室的老章,大學四年都是寡王,嘿,這才畢業小半年馬上都要結婚了,你說說這人比人氣死人。”

“你呢。”靳延問了句。

“我啊,”李翔聳肩笑笑,“就那樣唄,還不是哪裡要磚哪裡搬,打工人。”

“我說你喜歡的那女孩兒。”

李翔嘴角笑意僵了僵,他大三那會兒在社團裡對一個研究生學姐一見鐘情,後來的兩年死乞白賴、不分晝夜地追,但是那學姐一直都拒絕。他喝了幾口酒,覺得不夠似的,索性灌了一瓶,喉嚨都有些啞了,“我跟她還能怎麼樣,我畢業,她也畢業,聽說她去國外讀博了。”

不知道哪年才回來。

也許舉家遷走,再不回來。

“可惜麼。”靳延瞥了他一眼。

“可惜什麼,”李翔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人家有廣闊的未來,總不能真為了跟我談戀愛放棄學業吧?再說,就算在一起了,異國戀多難啊,誰知道能堅持多久呢,一個月,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太累了。”

李翔眨眨眼,掃去心裡那點難受,嬉皮笑臉,“害,這不是聊你嗎,怎麼都說我了。靳延,說心裡話,以前你跟那些女孩兒談戀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上心,我當時還跟咱們宿舍的幾個打賭呢,我們幾個堵到底何方神聖最後才能把你收了,老章說那肯定是新傳院的陳悅靈,要麼就是藝院的夏婷,反正啊肯定是個大美人才能把你這顆心給收服,我是萬萬沒想到啊,竟然是桑涴。”

他搖搖頭笑了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靳延淡聲問:“為什麼覺得不是她?”

“因為長得沒那麼好看吧。”李翔說話不打馬虎眼,是什麼就說什麼,他平靜道,“以前你那些女朋友哪個不是頂頂漂亮的,身材好,家境也好,大家都覺得你應該喜歡那一掛。桑涴太乖了,又內向,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靳延沉默幾秒,忽然說:“她不是這樣的。”

“她一點都不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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