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月笑道：“哪那麼金貴？所有事都是那些掌櫃叔叔們做的，我隻是和他們說說話罷了。”
她話雖這麼說還是和青蘭一起往花園中走去。
青蘭笑道：“大小姐這麼說奴婢可不許。奴婢讀書少，但卻知道真正厲害的人都不是手把手去做事，都是吩咐彆人做事呢。那些掌櫃們一個個年過半百，可是個個都聽大小姐的話。那是因為大小姐說的話是對的，見解比他們高明。他們才心服口服呀。”
沈靜月聽得笑了。
青蘭又道：“現在京城們人人都說呢大小姐人美還聰明，一個人撐起一個沈家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著和我們沈家結親呢。要不是因為江家已經進宮和長公主殿下商議婚事，我們沈府早就被踏破門檻了。”
沈靜月白皙如瓷的麵上浮起飛紅。這幾日她的確是聽說江家大夫人親自入宮和長公主敲定婚事。可是她還未及笄啊。在周朝一般是及笄之後才開始談論婚嫁。江家此舉顯得十分鄭重其事。
在周朝，婚姻大事是十分看重的。一般男方前去提親，女方家要婉拒三次，以示珍重愛女不忍嫁人。男方則要三次禮備齊全，而且要一次比一次更貴重，顯示男方家求娶之意切切。
若是雙方都看重對方，有結親意願，那這個提親之前的流程便是個過場。若是一女百家求，那女方就由此看男方的誠意到底有多少。
現在她還未及笄，提親的便有四家，太子那邊提了一次，可結局自是不可言說，已被長公主和皇帝暗自按下。慕雲卿也親自上門提了一次，南宮家也提了一次。不過都讓母親楊氏做主婉拒了第一次。
江家是最後提親，提親提到了明宮中……沈靜月出神。
身邊的青蘭得意道：“大小姐是沒去明宮親眼看啊。江大夫人前去提親，嘖嘖，那第一次的禮簡直了，聽說用了一百人抬著入宮，把守宮門的人都看傻了眼，還道是哪宮的公主要出嫁呢。”
沈靜月回過神來，點了青蘭的鼻子：“就你得意。那些禮還是得抬回去的。”
青蘭得意笑道：“這大小姐就不知道了。江大夫人說了，不抬回去了，江家地方小不如明宮大，就放在明宮中給大小姐當婚後體己。江大夫人和長公主裡聊完就帶著人空手回去了。奴婢聽說啊，江家第二次提親還要帶更多的禮去呢。”
沈靜月心中震動。江家的大手筆她現在才窺見其中一二。果然是周朝第一世家。一百人抬的禮，一擔算一百兩，那就是萬兩之巨，更何況以江家的地位，這一擔不可能隻是一百兩。那就是說江家第一次入宮提親起碼是幾萬兩白銀送入明宮。
而且這幾萬兩是擺明了這親事不管成不成，都是送給沈靜月的“體己”。這氣度這心懷明明白白彰顯出江家的世家之首的氣度。
沈靜月麵上一陣陣紅了起來。她從未被人這麼珍而重之看重過。前世太短暫，婚後又一直被輕賤到死那一刻。重活一世，老天爺終於彌補了她這個缺憾。
不，應該說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爭取的。
唯有人自立自強，旁人才會珍而重之。沈靜月心緒複雜，不知該說什麼。
青蘭還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著自己從宮裡打聽來的江家提親細節，排場怎麼大怎麼大。她還惋惜沈靜月這些日子太忙不能去宮裡親眼看看。
沈靜月一邊聽一邊在花園中慢慢走著。如今是秋日，沈府如彆的世家買了不少名貴的菊花，滿花園中菊花飄香，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