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月不說話，似笑非笑盯著曹福。
曹福被她這麼看著麵上掛不住。他嘿嘿笑道：“郡主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這貴客身份特殊，奴婢不敢說也不能說的。”
沈靜月見他如此，笑道：“好，安我不為難你。等皇祖奶奶見完客記得告訴我一聲，我親自去問她。”
她說著就離開了明宮主殿。曹福鬆了一大口氣。
沈靜月等離了曹福的視線之後，便領著青蘭悄悄轉到了主殿之後。青蘭不明所以，低聲問：“大小姐你要做什麼？”
沈靜月不語，示意她望風。自己則悄悄到了主殿後的一扇窗向裡看去。可是她失望了。明宮的主殿太大，裡麵裡外三重，自己能看見的隻有那大大的六扇屏風。裡麵什麼影子都瞧不見。
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到什麼，乾脆喚來青蘭，讓她幫助自己悄悄爬了進去。
她剛一落地“鏗”的輕響，就聽見裡麵一個聲音“咦”了一聲。沈靜月嚇得一動不敢動。
她聽見端儀長公主的聲音傳來：“國師怎麼了？”
那個聲音良久才笑道：“沒什麼，可能是有一隻耗子鑽進來了，方才本司聽得可清楚了。”
端儀長公主的聲音溫和道：“明宮哪裡來的耗子，怕不是野貓吧。”
“野貓也好，耗子也好。總之無關大局。長公主殿下，我們還是繼續往下聊吧。”那個聲音十分悅耳，聽著有種空靈出塵的感覺。
沈靜月悄悄挪了屏風前，躲在帷幕中聽著。不過等她開始準備細聽的時候，忽的，那個男人說起了秦國話。端儀長公主在沉默片刻後便回以同樣的秦國話。
兩人聊了許久，你來我往。大多數是那個男人在說話，端儀長公主沉默許久，偶爾回一兩句。
一個時辰之後，沈靜月蹲的腿都麻了，她終於聽見端儀長公主倦然道：“故人已逝，一切恩怨都不用再計較了。國師有心修複兩國關係，那本宮一定會支持的。”
那人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問，當年為長公主殿下向天借命的沈令顯呢？如今正在何處？”
端儀長公主聲音低沉了下來：“令夫雲遊四海，修仙去了。國師大人不用再尋找了。”
“哦。”那人淡淡應了一聲。
隨後便有宮女進了殿中來，領著兩人離開。殿門緩緩關上，沈靜月喪氣地坐在地上。她蹲的腿都麻了還聽不到半點有用的，隻聽到這妖孽般的國師像是在追問自己外祖父的下落。
她有一下沒一下捶著腿，身後“咚”的輕響。她以為青蘭按耐不住進來查看。她道：“青蘭，我在這兒。”
腳步聲慢慢靠近。
沈靜月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雙腿無力。她道：“青蘭，扶我一把。”
一隻手伸過來，沈靜月看也不看握住那隻手就要起身。可沒想到，她剛碰到那隻手渾身就打了個寒顫。
這隻手好冷好冷！細膩如雪，壓根不是青蘭那溫暖粗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