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害了二嫂,是她害了二嫂!
白琇瑩狠狠咬著嘴唇,眼淚洶/湧而下。
她寧願此
刻躺在長姐懷裡的人是她,如果可以,她寧願把命留在這裡的人,是她!
便是小傳義,也淚流滿麵地撲入七叔懷裡:“七叔……二嬸嬸她……”
白瑜仰頭,眼淚卻從眼角溢出。
“二哥,二伯父二伯母準備給你張羅婚事了,你可有心儀的女子?要是有的話,趕快去跟二叔說,免得到時候娶錯了人。”
“自然是有的。”
“二哥心儀的人是誰?”
“任家小姐,任初映。日初映湖,月初映泉。初映,多好聽的名字。”
想到這裡,他便心如刀割,才剛在父叔兄長的靈前發過誓,一定會扛起一切。
可轉眼卻失去了二嫂。
是他無能!
“二嫂……”
所有人都在崩潰大哭。
這一刻的眼淚,仿佛比暴雨還要大。
高氏忽然提起裙擺,猛然衝入暴雨之中,不一會兒她捧來幾塊花餅,那是剛從蒸籠裡取出來的花餅,滾燙的溫度燙破了她的雙手。
但她依舊握著,然後跪到任氏麵前,邊嘗一口,邊泣聲道:“二嫂,這是你喜歡吃的餅,是你一直惦記著的餅,我們給你做出來了!”
“是那個味道,是那個清香四溢卻並不甜膩的味道,你起來嘗一嘗,起來嘗一嘗……”
因為二嫂惦記著一口花餅,她們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做出來了,沒想到二嫂終究還是沒能吃上。
高氏把花餅大口大口地塞入嘴裡,塞得滿滿都是。
她含/著滿口的餅,邊哭邊說:“二
嫂,我幫你嘗,我幫你嘗,是同樣的味道,和二哥給你買的,是同樣的味道。”
“我們能做了,能做出來了,不用再去排三天三夜的隊,二嫂也能吃上想吃的花餅。”
“二嫂……真的很好吃,你起來吃一口,起來吃一口好不好?不要一直讓我幫你嘗,起來吃一口好不好。”
“好不好呀……”
公孫先生默然不語,劉堯狠狠地抓住門框,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眶也紅了。
風輕塵默默地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濕他的衣衫,任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流。
他都仿若沒有察覺,隻是默默地站著。
聽著不斷響徹在耳畔的哭聲,他多希望此刻躺在血泊中的人是他,而不是彆人。
這一刻,懊悔與不甘鋪天蓋地湧來。
這一次,他沒有兌現他的承諾,為小姑娘守住一切。
也就在這一刻,他生出了濃濃的無力感。
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卻被一場雨困住了手腳。
但凡他的雙眼還能用,也不至於讓刺客有機可乘。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個世上又少了一個愛護小姑娘的人,也少了一個小姑娘誓死也要保護的對象。
有的時候,生命就是這般脆弱。
說沒就沒,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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