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見白明微的風塵仆仆,看不見披風上結成的霜凍,也看不見她凍得通紅的臉。
但他的聲音比笑意更溫柔。
白明微視線逐漸模糊,她用最後一絲力氣細細打量風輕塵,帶著擔憂寸寸審視“阿六說你舊疾複發了,你沒事吧?”
風輕塵眉頭輕輕蹙起,他什麼時候舊疾複發了?
他怎的不知?
便是這細微的動作,叫白明微察覺到了異常。
“那小子騙我。罷了,沒事就好。”白明微緊繃的神經忽然放鬆,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乾了力氣,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風輕塵顫著手去捧她的麵頰,觸碰到她額上的高熱時,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摟緊,下巴抵在她的額頂上,心疼而無奈地低喃一聲“真是個傻姑娘……”
乖乖等著他不就好了,怎麼還親自趕來?
又傻又衝動。
然而正是這傻勁兒。
叫他好生欣喜。
也隻有在小姑娘昏睡的時候,他才敢做一直想做卻不敢的事。
比如說,抱在懷裡。
隻是抱著,便覺滿足。
護衛確認所有的刺客皆已伏誅後,迅速圍攏過來。
其中一名護衛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
您彆光顧著高興,屬下瞧著白姑娘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得趕緊給白姑娘治傷。”
“誰說我隻顧著高興了?”嘴上雖然是這麼說,可唇角卻不可抑製地揚起。
護衛當然看得出主子嘴硬,但又敢說什麼呢?
小白貂帶著兩匹白馬回來,便見到主子懷抱著彆人,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它用力地抓白馬的鬃毛,疼得白馬不停嘶叫。
“上來,找一處落腳地。”
不容置喙的幾個字,是風輕塵吐露的話語。
以往他們風餐露宿,但現在白明微受了傷,自然要找個地方治傷。
小白貂認命地跳上風輕塵的肩頭,耷拉著腦袋一陣咿咿呀呀。
風輕塵展開披風,把一身風霜的白明微包在懷裡嚴絲合縫地抱住。
被白明微披風上的冰霜凍得冰冰涼涼,他索性把白明微身上落了雪的披風扯/下,而他溫暖的胸膛,也隨之貼了上去。
分明燒得那樣厲害,但懷裡的人卻冷得渾身發抖。
他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入白明微體內,催促胯下的馬兒向大山深處趕去。
約莫半個時辰,一行人看到了小白貂所指的村莊。
就在這時,風輕塵輸送的內力也發揮了功效。
白明微緩緩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像嬰孩一樣被風輕塵抱在懷裡,用披風緊實地裹住。
她想掙紮,可眼前的景象卻叫她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向來冷靜從容,能叫她露出這番神色,足以見她心中
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