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騙子。”風輕塵從包袱裡翻找出任氏給白明微帶上的藥,“明明添了新傷,你卻向我撒謊,就算我看不到,也能聞得出正在流淌的鮮
血的味道,把衣裳脫了!”
如此強勢蠻橫的語氣,白明微有些適應不過來“哈?”
“我叫你脫/衣裳!”風輕塵氣她隱瞞傷勢,語氣不免重了些,強硬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己乾了什麼事。
說的什麼話?
又不是調/戲良家婦女的色/魔。
意識到不對後,他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的新傷就在舊傷之上吧?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
白明微見他這樣,像是不為自己上藥便不罷休似的,於是也不再扭捏,把領口撥到手臂上,露出那一道更為深的傷口。
風輕塵當真仔仔細細給她做緊急處理,雖然眼睛看不見,卻還是做得分外溫柔妥帖。
臟汙的血跡被清除,倒上了金瘡藥,乾淨的布條也綁了上去。
白明微拉好衣裳“手藝真好,多謝了。”
風輕塵沒有接話,顯然還在為她的隱瞞生氣。
白明微一時也沒辦法叫自己說好話去哄風輕塵,隻得找話來緩解風輕塵的怒氣“那元家大公子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他會對村子不利。”
風輕塵默了片刻,這才應道“我會在村外布下防衛,不叫這裡的村民受我連累。”
白明微問他“你有那麼多人可用嗎?”
風輕塵不以為意“我富可敵國,怎會無人可用?”
白明微歎了口氣,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風輕塵卻拿話來堵她。
可見風輕塵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叫她承認自
己不該瞞著傷勢不說,這種話她開不了這個口。
戰場上刀劍無眼,有些傷她必須瞞著,否則士氣很容易受影響,總不能有點事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吧?
於是兩人誰也沒說話。
當夜幕完全拉下,吳嬸子兒子兒媳才扶著吳嬸子進來,後麵跟著渾身是泥的小黃狗。
“外麵涼,你彆動,我出去。”風輕塵說了一句,轉身走出屋子。
天色昏暗,三人看不見地上的血跡,卻隻顧著道歉“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給崴著了,這才耽擱了回來的時間,你們一定餓壞了吧?再等等,我們馬上給幾位客人做飯。”
也幸好崴到腳,沒能及時趕回來,否則今日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但這回來的時機,風輕塵不免有些生疑,手中握著的竹竿未曾放下。
可當得到護衛的確認後,風輕塵這才打消疑慮,把竹竿收起來。
正愁該如何解釋這滿地未收拾乾淨的鮮血與淩亂的院子時,吳嬸子的兒子吳孝傑卻把母親扶到了屋裡,並告訴妻子“春秀,去請黃大夫過來,叫他多帶一些創傷藥。”
春秀放下籃子,連忙跑去請黃大夫。
風輕塵擔心銀麵男反撲,吩咐兩名護衛跟著去。
隨著屋裡的燭火被點亮,渾身浴血的風輕塵,身上的血跡也在燭火下顯露無遺。
可這對母子卻沒有多大的反應,甚至連懼怕所導致的呼吸急促都沒有。
麵對如此鎮定
自若的吳家母子,風輕塵不免有些疑惑。
尋常的山野村民,不該有這樣的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