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窗欞被風吹開,料峭春寒隨風灌入。
那聲音在滿室靜默中格外清晰。
白明微眸色微驚,她張了張口,但卻沒有說什麼。
其實她想問,風輕塵突然離開,是因為她沒有拒絕和親,乾脆利落地接了聖旨麼?
她更想問,風輕塵是否也在生氣,氣她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沒有像公孫先生說的那樣,選擇成為西楚攝政王妃。
這些話在她嘴裡兜兜轉轉,卻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最後,她也沒有阻止“走得這麼急,可是西楚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嚴重麼?”
風輕塵臉上劃過落寞,卻很快露出意料之內的笑意“影衛傳來消息,在北燕境內,看到與你七哥十分相似的人。”
“所以我要親自去北燕一趟,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若是那人真是你七哥,一旦他落入敵手,你將會備受掣肘。”
頓了頓,風輕塵在白明微詫異且激動的神色中,徐徐開口
“我想說的是,你七哥那裡有我,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證你七哥的安全,讓你毫無後顧之憂。”
他的語氣很平淡,然而這樣的平淡,不會叫人覺得他並不在乎,那是一種,誠懇的,鄭重的,賭誓般的承諾。
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
每一句話,都情真意切。
白明微一時怔住,盯著風輕塵久久不語。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反應。
但風輕塵的好,風輕塵的周到,她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
這個
男人,你說他輕佻不著調,可偏偏他並非隻是油腔滑調,很多事沒說,但卻都做好了。
這個男人,你說他綿軟隨和,可分明他的溫柔,卻不是麵向所有的人。
霎時間,白明微覺得心底仿佛有一種衝動。
這是一種可怕而瘋狂的衝動,叫她想對眼前的人有所回應。
可很快的,理智又占據了上風。
她問“我能為你做什麼?”
七哥在她內心的地位終究不一樣,那是個把她捧在手心,在這十數年時間,給予了她關心、寵愛與嗬護的人。
是她觸手可及,又不可割舍的依靠。
七哥,是她絕對不能觸碰的逆鱗,也是她舍了命也會維護的軟肋。
她不怕元貞帝的權勢,更無懼秦豐業的陰毒。
但是她怕七哥受到傷害。
若是北燕人真用七哥來威脅她,她甚至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理智的,以數萬弟兄及身後的百姓為先。
風輕塵主動提入北燕去找七哥,無疑是解決了她最可能會失控的隱患。
她也十分放心把七哥的事交給風輕塵。
然而,風輕塵一直以來的恩情,應當如何報答呢?
她能做的,也隻是問一問對方“我能為你做什麼?”
風輕塵取出一顆糖果推到她麵前“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我隻要你答應我,好好休息,注意身體。”
白明微不知該說什麼“你……”
風輕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也答應你,一定會注意安全,梨花凋謝之前,我
一定會回來。”
說完,風輕塵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白明微呆呆怔怔良久,忽然覺得眼角冰冰涼涼,卻是那裡蓄了淚意,被春寒拂過變得冰涼。
她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擷了,起身去把窗戶關上。
“這春天的風,還是很冷呢!”